借阿立兄大作《金字经》闲侃一下元曲的衬字
阿立兄原玉:【金字经】忆童年雅趣 (曹谱)
看水里鱼虾把人诱, 听枝头雀鸟叫的烦。 蟋蟀争王俺们围一圈。 小儿自古顽, 从不知天色阑。 声声唤, 饭香方觉腹中空,从速还!
--- 请看上面,胖字是这首《金字经》的正文,而瘦字都是衬字。衬字绝大多数要加在句子的最前面,或中间,而极少加在句子的最后,因为元曲有每句都押韵的习惯,若在句子最后还加衬字,则挡住了韵脚。
另
外,曲不像词那样可以把“单调”的短词重复写一次而形成“双调”。如果一首曲写完意犹未尽,咋办?这是作者通常会利用“带过”这个手法,在上一首的曲的下
面再接另外一首或两首曲子。比如【山坡羊带过青哥儿】,上面是一首【山坡羊】,意犹未尽,利用“带过”再写一首【青哥儿】。还有【雁儿落带过清江引碧玉
萧】,即【雁儿落】下面,再写一首【清江引】和一首【碧玉箫】,俺迄未见过带过三首的。
第一首曲和带过的曲之间除诗意要相连互补而突出一个主题之外,在格律上它们必须属于同一个“宫调”,而且有传统上形成的固定配伍,比如【山坡羊】就“喜欢”带过【青哥儿】,而从不带过其它曲牌等。
然而,所谓的“元曲小令”因为成了文人的宠物,而渐渐地被人像“词牌”一样的对待,所以可以一气儿写好几首。比如可以写四首《天净沙》来咏秋,当然也能连写两首,但在在构思上不能把它们处理为一曲“双调”。
诗
词曲三者,诗最精炼;词开始宽松,故称为“诗余”;曲更宽松而倾向于口语化便于演唱。由于演唱的原因,同是一个七字句,却因唱腔拉长,故既使每句都押韵还
是不显得“拥挤”,若还是像诗词那样隔句押韵,反而听不出有韵。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曲才未出现写双调的情况,因为相同的调再唱一遍,效果不会太好。
当然,“元曲小令”是文人的“玩”出来的,跟诗词一样,大多也是“吟诵”而不是演唱了。
衬字和正文在语意上的关系:
1:当然可先写好无衬字的格律要求的“正文”,之后觉得必要,再加衬字。
2:在构思和下笔时已经包括了衬字,但:去掉衬字后,“正文”亦然是完整的句子。
3:构思和下笔时衬字与正文已经融合难分,若去掉衬字,则“正文”零散,已经不是完整的句子了。这类情况多在剧本中出现,单独的一个曲子,偶尔能看到。
比如:金庸小说里的殷素素曾对张翠山唱了一曲《山坡羊》:
他与咱,咱与他,两下里多牵挂。冤家,怎能够成就了姻缘,而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杵来舂,锯来解,把磨来的换,放在油锅里去炸。唉呀由他!只见那活人受罪,哪曾见过死鬼带枷?唉呀由他!
这首《山坡羊》已经很难再去掉衬字了。而《山坡羊》的正文格式为: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都”字是衬字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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