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唯一能让李白蒙羞折服的人 雨斤 去过武汉的人,都知道那里有个龟蛇二山。秦腔里,也有一出戏,就叫《遊龟山》。而在蛇山之巅,高耸入云端的就是那著名的黄鹤楼。 话说,唐朝天宝年间的一个炎热的夏天,尚书省司勋员外郎崔颢,因为人太直,丢了官帽。郁郁寡欢的散心游玩,来到蛇山。他登上黄鹤楼,极目远眺,思想起自己半生宦海浮沉,终不得志,感慨万千。借酒浇愁之后,抓起毫笔,在黄鹤楼的西侧墙壁上,留下了他的千古名篇《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洒家念书时,每到图书馆的期刊借阅处,押下自己的学生证,最爱看的就是各种小说月报和文艺期刊。当时,我们陕西的小说杂志叫《延河》,武汉的小说杂志叫《芳草》。陕西的叫延河,再自然不过。可武汉的为啥叫芳草,洒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留校后出差到武汉,遊龟蛇二山,登黄鹤楼,读了崔颢的诗,才恍然大悟。 传说,后来李白登黄鹤楼时,也诗兴大发。他在楼中发现崔颢的题诗,连称“绝妙、绝妙!”当李白提笔题诗时,思索了半天,发现自己的才思,无法超越崔颢的意境。于是,写下了四句“打油诗”来抒发自己的感怀: 一拳捶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便搁笔不写,拂袖而去。 传说中,再后来有个少年,名叫丁十八。他讥笑李白道:“黄鹤楼依然无恙,你是捶不碎了的。”李白又作诗辩解:“我确实捶碎了,只因黄鹤仙人上天哭诉玉帝,才又重修黄鹤楼,让黄鹤仙人重归楼上。”真是煞有介事,神乎其神。后人乃在黄鹤楼东侧,修建一亭,名曰李白搁笔亭,以志其事。重檐复道,成为燕游之所。实际上,李白热爱黄鹤楼,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高亢激昂,连呼“一忝青云客,三登黄鹤楼”。山川人文,相互倚重,黄鹤楼之名更加显赫。 据史载,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孙吴黄武二年(公元223年),传说是为了军事目的而建,孙权为实现“以武治国而昌”(“武昌”的名称由来于此,武汉则是武昌和汉口的合称),筑城为守,建楼以瞭望。至唐朝,其军事性质逐渐演变为著名的名胜景点,历代文人墨客到此游览,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 崔颢诗里提到的那个驾鹤而去的“昔人”,与黄鹤楼建造的一个神话传说有关。 据传,很久以前,一位叫辛老板的当地人在蛇山脚下开了个小酒店。某日,小店里来了一个衣裳单薄而褴褛的老道。老道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动作迟缓,他要了一碗酒,双手抖抖索索地捧起后一口干了,接着又口齿不清地叫了第二碗、第三碗……辛老板跑前跑后,一直服侍到老道踉踉跄跄地跌撞出酒店后,他才蓦然记起老人还没付酒资。第二天,老道又在同样的时间来到小酒店,坐在同一张桌子前酌饮了同样斤两的酒,最后又未付酒资而去。 就这样一天天老道来而复去,一眨眼就过了大半年。辛老板双亲早亡,一直以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为平生憾事,因此他把这位有许多皱纹在风干的脸上肆意纵横着的老人当作自己的长辈一样尊敬,从来不曾向他索要酒账。 一天,老道手里拿着一块橘皮走进酒店,在简陋的壁上画了一只引颈凝望的黄鹤,唱了一句偈子,道:“酒客至拍手,鹤即下飞舞”,便飘然而去。疑惑不解的酒客们和辛老板试着拍了一回手,轻轻地哼着曲子,果然就发现壁上的黄鹤伸了伸它那优雅的长腿,扇动着美丽的双翅从画中出来,在空中翩翩起舞,所有的人都看痴了。 自从出了这样奇怪的事,谁都想到酒店来看黄鹤跳舞,尝尝仙酒的滋味,黄鹤矶上整日里人山人海。辛氏赚的钱像潮水般涌来,简直成了一步登天的活财神。天长日久,辛氏变得越来越贪心,再也不把穷苦人放在心里,甚至把老道也忘记了。 谁知,有一天老道突然回来了。辛氏见到老道,始终没提黄鹤和酒井给她带来的好处,还要求老道再给她变出些好东西来。老道沉思片刻,掏出一只笛子,用笛声唤下墙上的黄鹤说:"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走吧。"黄鹤展开双翅,驮着老道,飞向了遥远的天边。 黄鹤飞走了,酒井里的酒也还原成了水。辛氏后悔不迭,决心痛改前非,就用全部家产在黄鹤矶头建了一座高楼,供游人登临观赏,也以此纪念老道和黄鹤。这座高楼就是黄鹤楼。 崔颢的后半生,失意潦倒,只活了不到五十岁就郁郁而终。他死去的第二年,就爆发了唐朝由盛转衰的拐点事件--“安史之乱”。李隆基在仓皇西逃的路上,让位于儿子李亨,是为唐肃宗。连年的战火纷扰,民不聊生。军需不支,唐肃宗只好使用历代朝廷的绝招:开铸虚值大钱--乾元重宝。 叛贼安禄山和史思明,在攻占了洛阳后,也先后开炉铸行了虚值大钱“得壹元宝”和“顺天元宝”。注意,官炉的钱文直读,叛匪的钱文旋读。 鲁迅当年玩钱时,曾感叹道“顺天易得,得壹难求”。周公此言不假:顺天和得壹的存世量,大约是一百比一。 概因此二叛匪都没念过几天书,冒然取了个钱名,被人指出“语非吉兆”。老子《道德经》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侯得一为天下贞。”安禄山,史思明想“得一”,盼望着父传子,子而孙,子子孙孙,相传万代。然而,他们对“一”字也心有疑虑,担心只能一世而终。于是,在铸钱时把“一”故意写成“壹”。三个月后,干脆改铸为“顺天元宝”。 乱世钱,本来就流通不广,传世稀少。再加之铸期只有短短三个月,因此,到了一千三百年后的今天,得壹元宝非常稀少。当然,顺天也不多!
以上图片,均为洒家自藏品。是洒家非常喜欢的心爱之物。 PS... 顺带再说一句:安禄山史思明这两个“活宝”,想造反当皇帝,到后来还真应验了“得一”的兆箴。二人不但都只传了“一世”,还分别被自己养的龟儿子给宰了:安禄山被次子安庆绪所杀;史思明则被长子史朝义给活活砍了头。您说,这是不是标准版的“现世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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