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胆颤心惊的咏菊螃蟹诗 雨斤 读过红楼梦的人,一定记得宝玉和大观园众姐妹起诗社,争题咏菊诗边吃螃蟹的热闹场面。这是曹公用了将近整整两回书的文字,展现在读者面前的一场青春狂欢的盛宴:即第三十七回“秋爽齋偶結海棠社 蘅蕪苑夜擬菊花題”和第三十八回“林瀟湘魁奪菊花詩 薛蘅蕪諷和螃蟹詠”。 然而,一般读者未必知道,就是在如此宏大的热闹场面底下,曹公却暗藏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天大的秘密:这一天正好是雍正皇帝驾崩的”忌日“。这还不算,曹公又借薛宝钗之口,用一首螃蟹诗痛骂了雍正皇帝一番。关于雍正驾崩的确切日期和历史记载,请参见拙文:贾敬为何死的这么突然?
先看曹公原文。脂评甲戌本第三十七回的回首写到: “这年贾政又点了学差,择于八月二十日起身。是日拜过宗祠及贾母起身,宝玉诸子弟等送至洒泪亭。卻說賈政出門去後,外面諸事不能多記。單表寶玉每日在園中任意縱性的逛盪,真把光陰虛度,歲月空添。這日正無聊之際,只見翠墨進來,手裡拿著一副花箋送與他。” 请注意,此段文字的红色部分,在后来的杨藏本(杨继振收藏本)、列藏本(列宁格勒藏本)、舒序本(又称己酉本、脂舒本, 舒元炜序本,简称舒序本或舒本)里,均被离奇的删掉了。以下是书中从贾政出门当日开始,第三十七,三十八回里各个事件的发生日期: 八月二十日:贾政起身赴任, 八月二十一日:起诗社, 八月二十二日:接湘云, “次日一早,便又往賈母處來催逼人接去。直到午後,史湘雲才來,寶玉方放了心。” 八月二十三日:写菊花诗、螃蟹咏, “話說寶釵湘雲二人計議已妥,一宿無話。湘雲次日便請賈母等賞桂花。” 八月二十四日:茗烟出城, 八月二十五日:贾母两宴大观园。 从上面的日期可以看到,诗社赛诗蟹宴是在八月二十三日,而这天正是雍正的忌日!大观园里却是一派吟诗作乐,欢天喜地的景象。而且,继林黛玉菊花诗夺魁后还给了薛宝钗一个“螃蟹咏”讽刺奖,原文如下:“ 桂霭桐阴坐举觞, 长安涎口盼重阳。 眼前道路无经纬, 皮里春秋空黑黄。 酒未敌腥还用菊, 性防积冷定须姜。 于今落釜成何益, 月浦空馀禾黍香。 众人看毕,都说这是食螃蟹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 看见了吗?作者告诉读者,题目虽小,但“要寓大意”!而且,作者自己明言,这首诗“讽刺世人太毒了些。”讽刺的世人是谁呢?联想到这一天与敏感日期的“巧合”,这很明显是在嘲讽谩骂雍正在世时横行霸道,临了落得个丹药中毒而亡的下场。 此处,蒙古王府本有个回末总批:請看此回中,閨中女兒能作此等豪情韻事,且筆下各能自畫其性情,毫不乖舛。其用意之深,奖励之勤,都此文者亦不得輕忽戒之也。作者借小说人物痛快淋漓地骂出了心里话,其指向不言自明。面对如此“大逆不道”的描述,知根知底的作者,批书者和圈内人士,心虚的删掉了回前碍眼的时间叙述段落(红色部分),以防被人看破。因为,在封建社会,当朝大行皇帝的“忌日”尽人皆知,而且要举国哀悼。这就和北韩的“太阳节”,“光明星节”,以及我们天朝的1976年9月9日一样重要。更何况,就算从甲戌本的乾隆十九年(1754年)来看,雍正驾崩也不过才是区区十九年以前的事。 也许有人会认为以上论点有些流于“索隐”的味道。但如果从版本视角来看,我们可以发现列藏和杨藏本不约而同将这些隐晦的碍语改动或者删除。熟悉红学版本研究的人都知道,列藏本与杨藏本和舒序本是一系的,是同一祖本的变异本,而其中碍语只有作者圈内人才会敏感意识到。永忠《延芬室稿》书中有弘旿眉批云:“此三章诗极妙。第《红楼梦》非传世小说,余闻之久矣,而终不欲一见,恐其中有碍语也。”作为作者交友圈中的间接交集者,所言当非空穴来风。结合其他抄本做总体分析,这个删碍本源起怡亲王府索抄之前,整体完成在其后一段时间。之后作者圈内同时拥有己庚系和列杨系两个祖本,通过这两个祖本传抄而裂变出众多抄本,甲戌祖本当为秘不示人的箱中秘籍。 甲戌本里戚蓼生的序文写道:“吾闻绛树两歌,一声在喉,一声在鼻。黄华二牍,左腕能楷,右腕能草。”可算是为作者在小说里借题发泄心里的不满情绪的一个注脚。这段序文就是在提醒读者,读红楼梦时一定要留意作者文字背后的双重隐喻。作者在写作时使用了一些春秋笔法,探讨书中的这些话外音对于了解作者的背景及思想状况有一定帮助。对于那些怀疑作者是否是曹雪芹以及红楼梦的成书时间的质疑者来说,以上证据使得这些论者要面对小说完成于雍正身后的事实做出解释。对于脂评伪作论者来说,同样要对这些异文的产生作出合理的解释。 鸣谢:作者感谢雁子(北雁高飞)文末用印的建议,并提供在线制印网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