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版《答司马谏议书》 雨斤 散文一直是洒家的最爱。只可惜自己心钝手拙,只学写过一篇,人家还说是模仿朱自清的《背影》(见下)。 说到好的散文,就不能不提赫赫有名的唐宋八大家。他们是:韩愈(代表作《祭十二郎文》),柳宗元(代表作《黔之驴》、《捕蛇者说》),欧阳修(代表作《醉翁亭记》),苏洵,苏轼(代表作《前赤壁赋》、《后赤壁赋》、《石钟山记》),苏辙,王安石(代表作《游褒禅山记》、《伤仲永》、《答司马谏议书》),曾巩。 王安石下面的这篇《答司马谏议书》,写得真好。真可谓:不卑不亢,软中带硬;有理有据,字字千斤。 注意,“君实”是司马光的字。古人平辈之间,均以字相称。直呼其名是为大不敬。 这里第一段里,有两个通假字:蒙君实视遇厚的“遇”字,和于反复不宜卤莽的“卤”字。遇,为“余”之假;卤,为“鲁”之假。 答司马谏议书 宋 王安石
某启:昨日蒙教,窃以为与君实游处相好之日久,而议事每不合,所操之术多异故也。虽欲强聒,终必不蒙见察,故略上报,不复一一自辨。重念蒙君实视遇厚,于反复不宜卤莽,故今具道所以,冀君实或见恕也。 我开始说了:昨天聆听了您的教诲,我自以为和您认识做朋友很久了,我们两人讨论事情,意见常常不一致,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所持的方法不同。我也曾想和你据理争辩,但是我知道,我的话您根本听不进去。所以,我这里也就不重复我的观点,不再逐一为自己辩护了。又感念您素日待我不薄,所以跟您说话我不能鲁莽。故而今天把我之所以持这种看法的缘由,给你细说一遍,希望您或许能够原谅我吧。 盖儒者所争,尤在于名实。名实已明,而天下之理得矣。今君实所以见教者,以为侵官、生事、征利、拒谏,以致天下怨谤也。 今天大家争论的焦点,就在于要师出有名。只要师出有名,那么你就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了。您对我的指责,主要集中在以下四条:侵犯官员的职权;无事生非;暴征横敛;不接受建议。由于这四条罪状,我才招致天下的怨恨和诽谤。 某则以谓受命于人主,议法度而修之于朝廷,以授之于有司,不为侵官;举先王之政,以兴利除弊,不为生事;为天下理财,不为征利;辟邪说,难壬人,不为拒谏。至于怨谤之多,则固前知其如此也。人习于苟且非一日,士大夫多以不恤国事,同俗自媚于众为善。上乃欲变此,而某不量敌之众寡,欲出力助上以抗之,则众何为而不汹汹然?盘庚之迁,胥怨者民也,非特朝廷士大夫而已。盘庚不为怨者改其度,度义而后动,是而不见可悔故也。如君实责我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如曰今日当一切不事事,守前所为而已,则非某之所敢知。无由会晤,不任区区向往之至。 我以为,我得到了皇帝的授权,在朝堂之上讨论修改法律条文,然后再交由有关部门去实施,不能算是侵犯官员的职权;继承前朝的政策,好的政策予以保留,不好的政策予以废止,不能算是无事生非;为国家理财,增加税收,不能算是暴征横敛;对错误的言论予以驳斥,对心术不正的人加以阻拦,不能算是拒绝建议。至于民怨沸腾,这是我事前就已经预料到的事。长期以来,大家都对老的一套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官做老爷的,大都对国家大事不闻不问,只要能讨好老百姓就行了。皇上要改变这种状况,而我呢则不管他反对的人有多少,竭尽全力帮助皇上和这种旧势力作斗争,人们怎能不怒气汹汹呢?当初,商王盘庚要迁都,不光朝廷官员反对,就连老百姓也反对。盘庚并没有因为有人反对就作罢。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策,一旦做出,就决不反悔。如果您批评我担任此职以来,未能帮助皇上大有作为,没有为人民谋得什么福利,则我诚恳接受批评。如果您说,目前阶段,只能一切照旧,啥也别动,啥也别改,那我可就很难认同了。没有机会和您见上一面,我对您还是很敬仰、很期待的。 独家原创,版权所有。未经作者同意,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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