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砚斋到底是谁呢 雨斤 提起红楼梦,就不能不提脂砚斋。 红楼梦虽然版本众多,但主要分为两大类:手抄本和刻印本。抄本比刻本要早许多。而现存最早的抄本-甲戌本的书名就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年是乾隆十九年(1754年),已经“重评”了,可见脂砚斋绝对是红楼梦的第一个读者。而且,几乎所有的抄本上,都写满了眉批和评语。这些评语大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脂砚斋。 那么,脂砚斋到底是谁呢?与作者又是什么关系呢?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呢?
关于这个问题,红学界众说纷纭,迄今未形成一致的看法。但有一点,大家都同意:脂砚斋与曹雪芹的关系非常密切。这种密切的关系,既是心理上的,也是时空距离上的。说心理上关系密切,是因为脂砚斋的许多评语,似乎和作者“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作者的许多秘密,能读懂作者的暗语和隐讳的心思。说时空距离上关系密切,是因为,脂砚斋似乎和作者住的很近,就像隔壁紧邻一样。作者写一页,她就评一页。这在那个还没有手机和微信的年代,很不寻常,只能解释为“住在隔壁”。 笔者在此综合前人关于脂砚斋身份的种种研究,做一下归纳,红学界主要有四种说法: 1. 作者本人说 持此观点的人认为,脂批中往往对作者的创作意图和隐喻进行点破和说明,只是曹雪芹在玩隐身术,故弄玄虚。假借书评者的身份来为读者指点迷津,说一些作者自己不敢直言的话。这在文字狱横行的清初,也是作者的一种自保的方式。更有少数研究者认为脂批只是作者自己的一种商业炒作行为,和现在网上自己给自己点赞差不多。 我自己不太认同此说。一来觉得曹氏为自保,在小说行文里已很留意了。二来,正文和批语的笔迹也不是同一个人写的。至于搏“点击率”,更无此必要。手抄本其实一开始也只在作者的几个好朋友之间传阅。若是自己评自己,岂不露馅? 2. 叔父说 3. 堂兄弟说 此二说都认为脂砚斋是个男人。当然,脂评里的语气不乏豪爽的男性痕迹,但不能就此推断脂砚斋是个男人。 我个人认为,脂砚斋更可能是个女人。原因有二:其一,古代文人一般都会给自己的书房起个雅号。比如什么“斋”,什么“堂”,什么“轩”的。而脂砚斋,就是脂粉和砚台。男人还用脂粉么?这第二个原因么,就是我个人比较认同下面的“妻子湘云说”。 4. 妻子湘云说 这一学说其实包涵两个重大的研究结论:脂砚斋就是曹雪芹的妻子,也是小说里的人物史湘云的原型。 史湘云醉卧芍药圃 喜欢红楼梦的人,一直关心一个问题:曹雪芹有几个妻子,她们又是小说里众多女性的哪一个?有人说,曹雪芹娶过三个妻子,也有说两个的。但无论是说几个,好像都承认他最后一个妻子叫芳卿,是他中年回江南带回来的,更是他的秘书和助手,帮他完成了文学巨著《红楼梦》。她就是著名的脂砚斋。 最早提出这一说法的是大红学家周汝昌先生。周先生甚至说,这个芳卿、这个脂砚斋就是《红楼梦》中的史湘云。2009年5月,周先生对外发布新闻说,脂砚斋是曹雪芹身边的一位伴侣,是《石头记》的合著者。周汝昌指出,脂砚斋的评语是小说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而不同于后人的附加物。脂砚斋其实是个化名,她本是位女性,而且她与曹雪芹的关系非同一般。她说:“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又说:“今而后,唯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本(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 您想啊,能把曹雪芹亲切的称作“芹”的人,只能是挚爱他的妻子。因此,周汝昌判明他们是夫妻协力创作亦评点,合作完成《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一书。周老还考证出史侯家原型是曹家的姻亲李煦家。在现存的《红楼梦》抄本中,所有‘鼎’字一律不写成正规字体,或省笔或变形,几乎无一例外。这足以证明抄写者或者作者中有李家也就是书中史家的后辈。也就是说,“此乃湘云是脂砚斋之明证,也证明脂砚斋就是李煦之孙女、李鼎之侄女,为避讳之确证。” 周汝昌认为,曹雪芹的爷爷曹寅的续弦姓李,即《石头记》中的贾母,而湘云的原型就是李家的姑娘。世人都以为,“木石姻缘”是指宝玉与黛玉的爱情,周老的观点却认为是指宝玉与湘云。他指出,宝玉不是绛珠仙子要还泪的神瑛侍者,还泪还错对象了,周老怀疑黛玉根本就不是还泪的绛珠仙子,“那李字可不就是桃李的李吗?带了一个木字,所以绛珠仙子应该是湘云。”周汝昌在新著中,证明了他对《石头记》中各人命运归宿的观点:黛玉逝后,宝玉、宝钗成婚,但宝钗早逝,湘云沦为乞丐,与宝玉相遇成婚。他认为,史湘云这一角色就是脂砚斋的原型,湘云才是曹雪芹后文中的重要主角,其余诸人皆是配角。 在《红楼梦散论》中收有张次溪《记齐白石谈曹雪芹和〈红楼梦〉》一文,其中提及齐白石于光绪二十九年癸卯在西安樊樊山幕中,一次听一位旗籍朋友谈,“曹雪芹娶李氏寡居的表妹,这位表妹嫁给雪芹后,没多久,雪芹死了,她又孀居,伶仃孤苦,在人家帮佣为生”云云。 《红楼梦散论》,是香港建文书局1963年10月出版的一本红学论文集。因笔者未见此书,不了解张次溪一文详情。但仅据徐恭时先生转引的那句原文,已经够令人吃惊了。“李氏”—“寡居”—“表妹”—(雪芹死后)“又孀居”—“伶仃孤苦”。这就无异于把所推考的基本线索,全都给串连起来了。而最值得重视的则是,齐白石听到这一口碑的时间,是光绪二十九年(1903),讲述者又是一位“旗籍朋友”。那时候,在《红楼梦》研究领域里,还被“纳兰性德家事说”之类占据着地盘,不仅周汝昌的“史湘云说”尚未出世,就连胡适的“曹雪芹自叙说”也是近二十年以后的事了(1921)。当时从旗人中就传出雪芹续妻姓李,又是表妹,当然不可能出于附会周汝昌说。特别是与我们现在的推考相印证,更可看出它的来历不凡,其可信度应该是比较高的。所以,为兰芳姓李,算是又找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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