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是中国文学修辞的开山鼻祖 雨斤 洒家一向认为,诗经是中国文学修辞的开山鼻祖。现今汉语里的所有修辞手法,均源自诗经。 事实上,诗经也是汉语语言文学的开山鼻祖。 比诗经更早的,也就只有殷墟甲骨文了。那是商朝的东西,但内容全部是卜辞,也就是算卦的原始文字记录。毫无文学意义可谈。 人们常说,诗经有“四始六义”。“四始”指《风》、《大雅》、《小雅》、《颂》的四篇列首位的诗。“六义”则指“风、雅、颂,赋、比、兴”。 “赋”是指“陳述直敘”,是直陳其事。描述一件事情的經過,也就是直述法,记叙文。一般多見於《頌》和《大雅》。“比”是指“託物擬況”,是打個比方,用一件事物比喻另一件事物(比喻法),如《鄘風.相鼠》、《魏風.碩鼠》用可惡的老鼠的譬喻統治者的貪婪。 “兴”是指“託物起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其实就是“顾左右,先言他”,起到铺垫引兴的作用。也可以說是:先言他物,再引出聯想,如《周南.桃夭》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聯想到新娘出嫁時的美貌有如桃花盛放。再如,《国风·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就是为了铺垫,兴起后面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然而,洒家今儿个不说这些老生常谈。说些自己的个人体会。 诗经里有两个修辞手法,对后世文学影响深远:一是排比;二是叠字。 叠字的修辞手法,是诗经的首创。比如,关关雎鸠的关关,下面的蒹葭苍苍的苍苍,彼黍离离的离离,蒹葭凄凄的凄凄,等等。 汉语里现存的所有的叠字词语,均源自诗经。比如,白发苍苍,欣欣向荣,赫赫有名,历历在目,洋洋洒洒,凄凄惨惨,等等。这已经不仅仅限于文学修辞了,而是渗透到了我们的日常口语表达方式里了。 排比的手法,在诗经里发挥到了极致。比如这首《秦風·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看官明鉴,这首诗分三段,每段八句,三十三个字。每段的排比句子里,只替换了一个字,或两个字。有的句子甚至一字未改。但作者对恋人的深情思念,却层层递进,越来越浓,越来越重。实在是太美了! 诗经里这样的排比递进的修辞手法,比比皆是(你能找出诗经里的一首诗,里面没有一处运用排比,或叠字的例子吗?)。而且运用的非常得当,十分质朴,毫无卖弄华丽辞藻之嫌。人读之,如饮美酒,甘醇甜香,回味无穷! 不过,洒家管这种诗经独有的修辞手法叫排比,或是递进排比,也许不太贴切。因为有时候它是整段整段的“排比”。可否称为“叠句”?或是“递进叠句”?重复递进? 元芳,你怎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