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黨獨裁:三皇偏鋒夢正酣 ——“慶父百年”大祭之五
既然講某黨慶父史,我們必然要從更廣闊的角度來考察它的前身後世,追尋它的來影去蹤。以前的哲人說過,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這句至理名言如果不稍加修飾,只是一句空話,只是一句完美的Tautology。正確的說法應當是,一切歷史都是重複出現的當代史——如此說來,才真正有“以史為鑑”的人文意義:一切記錄在案的歷史,甚至一切不在案的歷史,都只不過是不同冠蓋在不同的歷史場景中在不變的歷史舞台上的人性復現,老生易談。 我們這裡的“帝黨”與他們的“帝黨”不可同日而語。中國的帝黨本來與洋人的不一樣,我們後清的帝黨與清末的帝黨又有巨大差別——別人都是先有帝后有黨,黨由帝的利益為核心而組成,而我們的帝黨,是反過來,先有黨,後有帝,並且一旦飛升,靈肉合體,本身既是帝又是黨。GCD以前罵GMD是“一黨獨裁”,咒功了得,一氣呵成罵倒了後者,如今在中國歷史上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直登帝黨獨裁的一尊大位。 什麼是“後清帝黨”?就是清朝皇權覆滅之後的以建立萬世帝制為目標的政黨。有一句名言,不想作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麼稍微引申一下,不想作皇帝的黨就不是好黨派。所以,帝黨一經成立就是最好的政黨,最合格的政黨,唯一正統的政黨,唯一有資質的“執政黨”,就跟皇帝是唯一有資質的“執政人”一樣。所以,中國的現代政治模式,只能是一個“好的,可以勝任帝位”的帝黨與幾個“不好的,不想作皇帝的”劣黨的“肝膽相照”,而不應該是可惡的“平等的共處的多黨制”——那不是明明要必然地引起內亂以至於內戰嗎?中國文明的本質只能是“天無二日” ,恆等於, 一帝一黨,或者一黨一帝。 中國的國情,說到底,就是帝黨獨裁——起碼中國GCD如是說,如是做。 如果仔細重溫歷史,我們可以發現,中共現在的唯一社會功能就是逆世界潮流而反動。中共的黨史敘事,有意無意地選擇性遺忘了中國人刻骨銘心的一百年前的舊戲,即我們即將展開的“三皇戰史”。 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世界正在動盪之中,歷史即將出現巨變。當時世界上有兩個火藥桶,一個在巴爾幹半島,一個在朝鮮半島。在東亞的某個角落,曾經有三個皇帝在角逐他們的皇運齊天。他們是,大清的清帝,日本的天皇,俄國的沙皇。圍繞朝鮮半島燃起的戰火,我們有理由把它稱為“第零次世界大戰”,也就是歐洲大陸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的世界級大戰。與接下來的兩次世界大戰不同,這一“三皇戰史”的篇章,給出了“帝制”的含金量標記。其中,一心“脫亞入歐”的日本,先在甲午海戰中擊潰大清的北洋艦隊,逼迫大清割地賠款,然後在日俄戰爭中大敗俄國艦隊,接替了俄國在東北的利益。日本的“非和平崛起”的後果,直接導致了兩個舊帝國的崩潰:清帝在1911年遜位,沙皇在1917年下台。這一段歷史,就是帝制的滅亡史——帝製作為一種歷史社會組織形態,無可辯駁地退出歷史舞台;歐洲的新文明正在對舊帝國摧枯拉朽,亞洲的舊文明,瞬間分崩離析。中國帝制的周期律,作為所謂的“四大文明古國”中帝制苟延殘喘最長久的“舊文明”還有繼續存在恬顏於世的必要與可能嗎? “三皇戰史”反映的是人類文明的大淘汰,優勝劣敗,涇渭分明。清末的帝黨,不是帝制的最後殉葬者——我們的後清帝黨,正在用十四億中國人民列成他們巨大的殉葬方隊,象秦始皇的兵馬俑一樣,為一個舊文明的新矯形在他們高聳的陵寢中盛顯陰威。 七月一日的北京,上演的正是這樣一場生祭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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