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自定 ——再论艾未未的行为艺术特点 两次在博文中提到艾青,艾未未父子,一个是文人诗人,一个是艺术家,也算是家传吧。但更重要的是人格的相继相承。 人格,是一个比较抽象的说法。过去说起来好像要求有某某品质,气质,文质,合起来才出一种特定的人格,其实,按我的比较形象的说法,人的社会就像一个大储架,上面有很多格子,看你把自己放在什么地方。或者换一个角度,是社会要把你放在某一个格子里,而引发的种种矛盾。这两者的合成————就像马克思所定义的人性的说法,人性就是人类社会的总和————就是人格。与人性不一样,人格是个性的,是个性的表现与集合。 我是从这个角度来考察艾未未的行为艺术,它的前提与环境,它的发生与发展。 红色的家庭,与红色的社会不相容;红色的灵魂,与红色的背景相冲突。我相信,这是很多与他具有相同背景的人,尤其是青年人,走上反叛道路的起点。相信“人”,而不相信一种既定现实,相信“人的自我”,而不相信“人的异化”,是艺术以及思想的力量源泉。 在万维网上一方面有对艾未未被非法绑架的社会现象的关注,另一方面,有“海归海不归”的征文讨论,都在热火朝天地进行,二者之间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究其原因,是海归,或者急于海归的人们,以经济的眼光在打量中国,而海不归客,则以中国的政治环境,以及自己现身的社会处境,其中的对比反差来确定自己的去留。大家似乎都没有看到艾未未的实际遭遇与自己,以及自己的前途,有任何关系。 因为,海归们不认为自己会像艾未未那样“出格”,而海不归们,即使原来有心“出格”,但身已在格外,所以格内的事体都随浮云流水,任他而去。 人格,说到底,是某个个人的人格。 红色贵族后代的反叛,一如王朝贵族后代的反叛。十二月党人案,是王朝贵族内部的矛盾,但是更根本的是,社会在要求发展进步。王朝贵族后代原本是现行政治制度的既得利益获得者,不起来反叛,可能符合他们的既得利益的极大化。但是,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会认为现行制度首先是社会整体利益的极小化,所以,即使有小饼内的极大化,他们还是要反对首先实行整体极小化的社会结构。 我不知道有多少现代太子党能有相仿的社会意识,不会是绝无仅有,也不会是车载斗量。但是,这种意识到潜力在于,一旦有此反思,他们的动力不可估量。因为他们的人格决定。 对比一个农民的儿子,就比如毛泽东,和一个贵族的儿子,比如艾未未。他们脑海中的理想社会,必然是天壤之别。毛一旦九五至尊,黄袍加身,他有没有想过社会的再发展,再进步?你知我知历史知,那利益已经极大化的终身制,除了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封闭了他的一切曾经可能的灵感。 艾未未不做任何作为,红色政权也不会亏待他,一如其他红朝子弟。可他对自己的人格不能降低。他应该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但他首先应该是一个社会公民。社会的公民,与社会同等,与社会的所有成员同等,所以他不能容忍有人骑在脖子上XX。 这种自我觉悟的人格,在其他社会阶层的人来说,往往是后天的,是通过学习得到的。因为中国的社会不负有义务教育你通晓它。艾未未--当然也可能是后天所获,但一旦觉悟,它来得那么执着,是别人无法相比的。而没有觉悟的人们,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格调。更不可能有“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你可以说,是红朝惯坏了他。但是红朝不承认惯坏,它会像沙皇惩治十二月党人一样地惩治自己的反叛子弟。 在反叛与惩治的交汇中,人格得到发扬——我们都看见,一个具体的人格在挺立。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