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夜奔之异同(2) 再说Refugee。这个词出于 Refuge, 是它的被动式的过去分词,后者可以是动词,也可以是名词:庇护,和庇护所之意。但是,很明显,我们这里所说的庇护所,是人为的庇护所,而不是自然形成的庇护所。 有Refuge,是一个社会多元化的直接表现,至少是人类的“慈悲为怀”的感情流露付诸实践,把遭遇天灾人祸的弱者,归于“普世”的救助范围——以自己的特立为天下的矮子撑起一架天伞。 中国人历史上也有避难的良好愿望,或者说是憧憬。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就是这种文化的集中写照。寻找自然的屏障,以避开乱世的侵凌,中国人,挖掘自己的社会从根到底,就是看不见人间的庇护所,只有暴力滥杀的滥觞——中国社会的一元化,说到底,就是暴力的一元化,缺乏可以与社会暴力相抗衡的其他社会支柱。 可以看出,西方的现代民主,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政治走向,而是社会形态之上的社会意识指导下的“自然”结果。比较而言,东方的社会从头到尾都是“自在”体,而西方的社会,哪怕是在GDP远远低于中国人的启蒙前后,或者更古远,已经发展而跃上“自为”阶段,也就是说,它所包含的antithesis已经显露出来。 是不是纯粹的宗教情怀使然?谁又能否定宗教其实是人的意识在天国的自我映像?为什么我佛的慈悲为怀的普救筑不起东方大地上的庇护? “大庇”是何等气魄的豪言——“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还可以引申为“大庇天下弱士俱欢颜”,可它只能是豪壮的感慨,伤感感伤着自然的和人为的庇护在本土的匮乏和缺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