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变幻大王旗 ——文化伪革命五十年祭
“五·一六”文件五十周年来临之际,官方与民间的态度天壤之别。官方表面上是缩头乌龟,禁止任何风吹草动,但却抢先举行大张旗鼓的“社会主义价值教育”红歌大会,无非是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管是谁举的什么旗,谁挖的什么坑,只要官家有庆典,我们可以断定,必定是伪庆祝无疑。
(一) 伪革命和伪庆祝 革命,在中国曾经是一个光辉的字眼,因为它代表了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变革自身命运的严酷期盼。不幸的是,任何有真实意义的革命,一到中国地界,一到中国人手中,就马上被“山寨化”,成为伪革命。
辛亥革命是革命吗?是,至少它企图打断封建帝制在中国的龙脉。但是,中国的龙脉危机,反倒激发了千千万万“龙的传人”的“上位”美梦——时至今日,中国仍旧是一个“人治”国家。所以,辛亥革命,说到头,是一场伪革命。 土地革命,即中共领导的共产革命,是革命吗?是,至少它触动了中国数千年来的经济制度。但是,土地革命激发的农民运动,成为政治家们改朝换代的御用工具,而今天我们所谓的社会主义中国的“工友农友们”——他们的政治地位与经济状况与革命前又有什么根本区别?所以,土地革命在中国,仅仅是一场闹剧。 那么,文化大革命是革命吗?是,至少它“革”了“文化”的命,严重破坏中国的传统文明。但是,“文化”是这场革命的真实目的吗?不是。所以,从名不副实这一点出发,它是伪革命,起码是伪“文化革命”,或者说是伪文化的革命。 那么,文化革命的实质何在?在于中国历史的本色本质:城头变幻大王旗,具体来说,就是国家政权的非程序变换。 “五·一六”文件,是一场伪革命的宣言,是一场亿万人被胁迫卷入的大动乱大摧残大迫害,有没有必要来庆祝?官方面临两难——所以,有北京的伪庆祝。 (二) 大王旗与二王旗 城头变幻大王旗,妙在一个“幻”。如果是简单的“城头变换大王旗”,那与中国几千年来的王朝更替能有什么差别? 可一般老百姓,中国的文盲级的老百姓,只是在表面上观察了这一场伪革命。他们天真地以为文化大革命是一场“城头变幻二王旗”的伪革命——难道刘林不都只是“王储”,作为“接班人”的“二王”吗? 如果说中国在这最后的六十年间有过任何真正意义的革命,那偏偏是“城头未幻大王旗”的非换旗革命,或者说,幻革命——刘取代毛的宫廷政变。 问君曾见二王旗?我们所说的“二王”,是“天可二日”的“非中国特色”:毛的官方照,有一天,被与刘的官方照并排发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革命成功的见证,或者说,刘挑战中国封建传统的凯歌。 集体领导,是在赫鲁晓夫反斯大林化以后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内部进步的)时髦名词。中共对抗赫鲁晓夫的异动,一论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没承料想,还没等到头牌革命领袖寿终正寝,中国的赫鲁晓夫就作了“秘密报告”——七千人大会,算不算“秘密”呢? 这就是为什么刘少奇要被称为“中国的赫鲁晓夫”——他不是那个将来时对毛“身后”砍旗的“革命的叛徒”,而是面对面地干,“豁得一身剐,敢把(毛)皇帝拉下马”的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接班人”——他已经上位,已经接班。 (三) 资本主义复辟与封建主义复辟 文化伪革命的官方的目的,是所谓的反对资本主义复辟,可实质上,它的既定目的恰恰是比资本主义复辟更可恶更反动的封建主义复辟。即使单从这一点入手,我们也可以断言,文化革命是地地道道的伪革命。 说实在的,资本主义从来没在中国建立自己的王朝,也无所谓复辟之说。资本主义是否定封建主义 “一元化政治”的主要历史力量。封建主义,曾经在中国的大地上,不厌其烦地周期循环,是阻碍中国社会前进的主要绊脚石。中国革命的首要敌人,不是资本主义,而是封建主义。不彻底推翻封建主义在中国的统治,中国是无法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还更别提所谓的社会主义及其小康阶段。 从历史的观点看问题,“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胜利”是一句空话,更确切地说,是一句谎言。中国有足够的资本,有足够的无产阶级,来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吗?没有。那么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又是什么阶级的革命?这才是那场伪革命的真正要害所在。 所谓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最搞笑的一环,是“批判资产阶级法权”,可是贯穿整个伪革命,有谁说明白过什么是资产阶级法权?而不必点透的倒是溢满在中国大地的封建阶级法权——权大于法,才是完完全全的封建制度的精华。 在历史上的资产阶级革命中,资产阶级要建立的是自己的法权,排斥的是封建主义的王权,资产阶级的法律与法理,是理性的引申,是社会的进步,那些东西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但是从百读《资治通鉴》的咀嚼中想得到比那更先进的东西,却注定是匪夷所思。 在未幻的大王旗帜上,大王,就像是扑克牌中的JOKER,排序仍在上上——应该读作“太上”——尊崇至极的虚名之下,是“打入冷宫”的冷酷现实。“失辟”,才会激起千倍万倍的“复辟热情”。 中国不能进步,就是因为永远有符合于中国国情的皇帝及“太上皇”们,梦寐以求着复辟。 (四) 奉旨造反与小拇指游戏 奉旨造反是文化伪革命的奇观之一,也是所谓的“老革命遇见新问题”的新奇之一。老革命知道有一把刀子向自己戳来,可看不清是个什么样的刀,从什么方向戳过来。可只要他一动手,他就一定犯忌。什么叫“动辄得咎”?那就是,有人祭起咒语,呼风唤雨,“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就有无穷的“人民”奉旨造反——犯上而不犯上上,“人民”于是被定义为无产阶级革命派,在上上与奉旨之间,则一定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不论你作什么,怎样做。 不知道刘少奇是小看了毛的黑道权术,还是高估了毛的恻隐之心?一直死到临头,他都不知道他原来是毛的革命对象,而且是唯一的革命对象。像他那样不谙“国情”,中国也实在容不得他来作国家级领袖。 毛对刘:你值不得我动一根小拇指。 刘对毛:你就饶我回家种地去吧? 哪里可能?那七千人大会的过节,就一风吹了?于是,刘少奇,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主席,成为中国共产党党主席的阶下囚,继而成为所谓的“现代化中国”二十世纪的“人彘”。同样的发音,“人彘”是“人治”登峰造极式的历史性的回光返照,从中看得出“中国伪革命”的生理与心理畸形。 也有人会说,人彘起码在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还有生命,可比人彘下场更惨的,更有“亲密战友”的温都尔汗。 (五) 权力超越法律 毛的名言:“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说明他对自己违法的社会行为一清二楚,明知故犯。可是问题在于,一个个人,怎么样能达到超越法律的地步,怎么样能够置国家法律于不顾,把国家命运作为自己的儿戏? 当人们说权力超越法律,那只能是指根本没有法律的“丛林法则”地区。文化伪革命的发生和发展,刚好揭示的是这样一种社会现实。而从这样的现实出发,仅在法律意义上存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只是一种障眼法。 过去我们说文化伪革命时,我们只有一个比较短暂的时间覆盖,所以,人们得出的结论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肤浅地认为文化伪革命是一个个人行为。好不容易等到历史带走了我们可爱的庆父,人们以为法律可以劫后余生,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严,而更加严酷的新现实告诉他们,中国的庆父不只是一个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这个集体超越法律,才是文化伪革命的真正弊端。 (六) 权力斗争与国家利益 中国的现代悲剧在于,中国作为一个国家,实际上并不存在——国家利益成为暴力集团的裹挟物,人民成为人质。 文化伪革命作为权力斗争的巅峰——国家利益,人民生活被置于政治家们玩忽职守的最末考量——教育被凭空中断长达十年,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例证。毛的一句名言: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虽然被引用指为与四人帮划清界限,但实质上难道不是与全体中国人民划清界限?至少我们有理由认为,他是与现在的“毛粉”们划清界限——现代中国,毛的遗产就是毛粉们的“洪水滔天”。 其实,作为头牌政治家,作为权力斗争的胜出者,作为一言九鼎的大独裁者,又被粉亲们推崇为“国家的伟大领袖”,他在世的有限精力,完全可以用来建设一个现代化的政体,也就是说,一个现代化的国家,以符合国家的重大利益。可是,他想了吗?他作了吗? 他没有,既没有考虑方案,也没有准备去执行。任何国家利益,对他,对他的身后,与洪水猛兽一样毫无切肤关联。 如果他真正地希望全中国人民“关心国家大事”,他可以以身作则,从自己作起,废除“人治”的封建陋习,给人民不仅是“关心国家大事”,而且是“管理国家大事”的权力与保证。他愿意吗?他不愿意。他对人民,对国家,冷若冰霜。 那些反邓的毛粉,时至今日也没想清楚,是毛所喜爱与坚持身体力行的独裁制度,给了邓“复辟资本主义”的最高权力。如果毛预见到“资本主义复辟”,为什么他不能“设计”一套行之有效的“反资本主义复辟”的行政机构,政治制度,并且使之在他身前就成为现实,使得任何“中国的赫鲁晓夫”不会得逞? 他的历史局限在于,他的思想境界没有那么高尚——我们唯一的答案——他起码没有替他的粉亲们作一设想,更没有什么“锦囊妙计”长传天下。 再短线思维一下,即使他只为党的狭隘利益,或者更短线思维一下,只为“紧跟高举”的四人帮的利益,他是不是应该多留下制度性的建设?同样,唯一的答案只能是:他未曾爱过那个党,那个帮,他甚至希望或者设想他们理该堕入洪水猛兽的万世不劫之中。 那么,又回到那个原罪性的问题:毛粉们爱毛,可是,毛爱粉亲吗?爱过吗? (七) 真实文化伪革命推手 这里有个问题似乎在所有“文革”研究文献中不被提及,好像文化伪革命只是一个个人行为。实际上,毛粉与刘粉的集团对立,才是引导文化大革命发生与发展的根由。 邓指责过某个人在文革中的作为,当然也称赞此人在同一历史事件的同样作为,而使其进入文革的“发难族”清单。这个人,可以从正反两方面影响文化伪革命,可以从近或远调制文化伪革命——他,就是周恩来。其实,历史可以证明,他支持与助长了,或者说,引导了文化大革命的发生——他不是旁观者。 甚至用“为虎作伥”四字,都不足以完全表达他的历史地位——根据他生前的最后自述——他最终的痛心疾首,应该被作为研究中共党史的重要文献。 他在中共党内的地位和资格,使得他的个人好恶,可以铸就整个党的成败。如此说,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尤其是当他频频把个人意志凌驾在中共的组织方针之上——这样的行为,这样明目张胆的非程序操控,导致中共历史悲剧,包括他个人自身悲剧。 据他的痛心自述,他不止一次地挽救了毛的领袖地位,也就是说,毛的神化是他的背离组织原则私下运作的产物。每一次毛被民主集中制的投票淘汰,都是他的私下串通,黑箱作业,使毛重新进入领导地位——可以说,毛的“战无不胜”的“光辉历史”实际上是artificial,周是他在党内屡屡“转败为胜”的黑客。 周自以为可以“理性操控历史”,很谦虚又通情达理地凌驾于党的肌体之上——从这点看,他才是中共的“大当家”,比民主集中制还集中,只不过是以“修该民意”后的民主形式出现。 就是他,在毛与刘的对决中,保持了“天有二日”的“集体领导”局面——既不使毛惨败,也不给刘完胜——是他,使得“城头未幻大王旗”,从而开启了毛“太上皇”“复辟”的蹊径。 他的“平衡”手法的出发点,不是因为他喜欢毛,崇拜毛,而是因为他更不喜欢刘。 刘少奇,及其集团,在中共内部的权力构架中有天生的缺陷:他们是“文官”,而且是立足于“白区”的文官。中共在与国民党军事对峙时,确定与强调“两条战线的斗争”,即武装斗争与“白区群众斗争”相结合。但是,当武装斗争即将胜利,白区马上要变成“红区”时,中共对一切“地下党”的政治组织路线却是:降级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缺乏最低信任。 只是没有包括刘的全部班底。刘的主要高级干部,又大部分属于当年北平反省院登报自首的所谓“六十一人叛徒集團”——此等历史问题,要说无,即无,要说有,就有——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本身就是刘集团,与中共作为一个整体的,心腹大患。 军事将领,马上得天下,而白区文官,即将从以毛为首的非科学折腾派手中得到“治天下”的全权,这对前者的全体是一个巨大的心理打击,令他们无法接受——记得林彪在同一问题上,有着同样的倾向。 在国家利益与党的派系利益的选择中,周的选择是个人好恶。而他得到的令他耿耿于怀的“报应”,只不过是国家利益受到剧创后的一点余影。 (八) 疯狂的领袖与盲从的人民 这节小题,不是在说二次大战时的德国吧?但起码希特勒有一个梦,一个德国梦,而德国的大多数人民与他在一起。 希特勒失败了,德国失败了,德国的利益失败了。有人说,希特勒是民选的国家领袖,所以,德国的失败是民主的失败。可以说这是对的,因为正是德国当时的民主,选择了他上台。民主的失败,并不在于选他上台,而在于任由他操控,丧失了把他选下台的机制——所以才有现在的选民们,对任何领袖希望以“特殊国情”操控民主程序的戒心。中国呢,离这一步还有万里长征之遥。 毛是不是已经达到“疯狂”的地步?虽然说他精于心计,长于权谋斗争,把他的同党同僚把玩于掌心,没有人可以根据他的进退确定他是否已经“疯狂”。可是,一个人(加四人帮)挑战全党,挑战党纪国法,一个人操纵十几亿人民的命运,搞瘫国家,搞砸经济,只以自身的权力得失为重,“哪管死后洪水滔天”,就不再是“疯狂”,而是“犯罪”——我们就不说“犯法”了,因为“朕即法律”他犯不上。 如果他但凡在伪革命中有丁点制度性的建设,有不使当今毛粉遗憾的地方,我们也可以给他高一些的历史评价,起码说他是一个政治家。 可从他所倡导的,看不出任何政治家的水平。比如说,“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大学解放军”,可能只在汉语世界,算得上政治家语言。要论起真来,解放军今天的腐败也与他的放纵与鼓励紧紧相连。 仅仅从他藐视与蔑视法律的蛮横态度,就可以知道他也就是“山寨大王”的素质。中共曾经靠他打天下,却也最后认识到用他坐天下是万万不能的——可一旦有人可以稍微认真地“坐天下”,大家又要一哄而起地把“二王”“拉下马”——“马上得天下”为的是“马上治天下”,这无疑是“革命先辈们”的心病,治不了的。 盲从的人民,没有制度,没有地位,没有道德的人民,刚好与疯狂的领袖相匹配,完成了中国大地上的浩劫——自我浩劫,自我羞辱,自我作贱,其实没什么好“反思”的。这样的人民,以为自己的盲从与投入可以使自己与领袖更加亲近,殊不知,他们心目中的的神一般的领袖,却像在云端俯视他的疯狂人民——他漠然说道:这样的人群,即使世间没有神,也会被他们制造出来。 这样的人民,对于这样的领袖,就像是誌怪小说中的“撒豆成兵”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如果有任何一点怠慢,当即要被打成“破坏伟大战略的”反革命,一旦利用价值丧失,更会被送去接受“再教育”。这样的人民,只能是炼成“粉丝”基本材料,永远的单相思式的个人崇拜。 中国人民,如果需要任何一点值得反思,那就是对自己所处的政治制度的反思,对政治程序的反思,再加上对领袖人物的反思,和对自己政治盲从的反思。 有了这些基本建树,整个民族的素质才能提升,其余的都是空话。 (九) 文革再现 严格地说,文革不仅是历史现象,更有它的现实意义。 历史学家早就指出,文革不过是中国共产党政治行为在“专政”形式下的“合理”继续。反AB团,肃反,整风,都只不过是有限范围中的政治运动,随着中共掌握国家命脉,它的政治行为必将扩大到国家范围。反右比起文革,又是小巫见大巫,可谁敢说大巫就到巅峰了呢? 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政治组织,政治就是它的生命,运动就是它的生命线。你可曾见过一个非政治的政治组织?你怎么可以要求一个政治组织放弃它的生命?那不等同于“与虎谋皮”,“缘木求鱼”吗? 再说,它的历史说明它的政治机能与组织系统的先天缺陷,它存在的本身为的只是它的追求,而不惜循暴力与破坏,行杀戮与迫害。再进一步,它更是一个军事暴力组织,在政治的死胡同处,在挟国家而令人民的生杀取予独裁中,没有人可以设想它不会动用政治的继续——它有那个道德水准吗? 中国的实质问题在于,在三十年的国家经济环境“相对宽松”之后,资本主义经营的通病,开始在中国“发迹”——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而军事是政治的继续——根据马克思的教导,人们可以轻易地判断中国下三十年的走向。相比之下,文革已经若即若离地现身于中国的现实生活,从来没有彻底绝缘,即使大规模真正再现,也只是中共政治大局里的小菜一碟,起码用不着什么大惊小怪。 (十) 出局顺序 “五一六”的历史值得借鉴。从“五一六”中共就开始“抛出”各式各样的“运动员”,以显示它的斗争锋芒。从“彭罗陆杨”到“陆平彭佩云”,到各地的大大小小的“牛鬼蛇神”,到全国各地的冤魂野鬼,无不是如此这般地被抛下动物园中虎山狼群似的“人民群众”中,以刺激他们的狼子血腥,挑起更野蛮的斗争浪潮。如今的“抛出”模式,几乎与当年文革中的手法如出一辙——说明党内权力斗争的白热化程度,已经达到大革命的燃点。 “五一六”半个世纪之后,中共的党内权力争斗水平基本上未见提高——主要是一如既往的无法无天。或许是他们不能容忍他们的对手与他们一样地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当年的彭真等人不也是企图打出“学术讨论目前人人平等”的旗号,以对抗和化解毛的文化革命的风浪。他们的“真”学术讨论,哪里是毛的伪文化革命的对手?一上来就被打得个落花流水。 “五一六”半个世纪之后,中共的党内权力争斗的决定因素也没有发生变迁,仍然是权力至上,权力致胜——何况比起老毛的“太上皇”角色,我们的“今上”可是完完全全的“九五之尊”,“三权归一”,加之“东西两厂”的“奉旨办案”,怎么能不摧枯拉朽? “五一六”半个世纪之后,中共的党内权力角逐还是与他们的上一代目标一致,“马上得天下,还须马上治天下”。军功贵族恋栈贪权尸位素餐,只不过,化作二代二世,把革命进行到底。 权力格斗出局者日渐蜂拥,只是胜利者的凯旋门也日趋渐远——每天庆祝着胜利的王者,他如何能理解历史的出口,对手的出局?他在期盼着哪一位自行出逝? 是的,必须看到,当年“五一六”文件祭起的文化伪革命,已经被它的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宣告胜利,宣告“全面胜利”。可也正是那位伟大的“胜者”,却独一无二地沦落为历史上伟大的文化伪革命的最大输家——即使他程序上是最后出局,可是,在各地诸侯卷土重来之时,他不但是唯一的缺席者,而且是唯一的缺席被告,被“缺席地”钉上伪革命的耻辱柱。 五十年后,中国城头,大王旗飘——“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替山大王拟《垓上歌》 山拔腐兮权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媛兮媛兮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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