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庙——评毛百廿功罪(七)
从“重在参与”的观点看,即使我们的领袖未能达到他的最高目的,他仍然属于那个世界的历史框架,不管他是不是羞于启齿,是不是恬列于“大事”清单。
如前所述,他曾经看准了世界框架中正在强劲上升的潮流——他不但有机遇“凭借”那个潮流,而且在一定的程度上,他也有能力操纵其间。于前者,我们看到他在参与的前期和中期,百分之百的乘风破浪——首先,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就是那个潮流的产物,不但是在思想上,而且在组织和纲领上,是由苏联的远东特工人员操纵和指导下进行的。
而毛能在中共群雄中脱颖而出,在于他的“玩枪”的技艺高超,在“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暴力革命途中,他得天独厚。只是,他所玩的枪,“给我一杆枪”的枪,全部拜托苏联的私相授受:他的第一杆枪,秋收起义的湖南农民的武装力量,是由苏联驻长沙领事馆一手发动组织,然后交由“毛委员”领上战场;再有,他能从东北打到海南岛,又全凭苏联批量转发的日本关东军投降交械的全部家当。
斯大林也正是看到了枪于毛的得心应手,才把北朝鲜的三千里江山托付于他,由他火中取栗。(当然,又要给一次枪,全新的苏式装备)。
可毛认为,在国际共产革命的战略上,武装斗争永远是占据第一位的方式和方向。于此,除了斯大林本人,他是最有发言权的军事领袖。于是,朝鲜战争只是天将降大任的长征的第一步,也只有他,才是斯大林身后的唯一“斯人”。
历史的诡谲在于,当他紧贴那个汹涌的潮流,他有“弄潮”的机会与身手,可一旦他以为他是风流人物,绝对“当家”的主人,意欲凌驾于那个潮流之上时,那个潮流与他的关系就全面破裂失谐。也就是说,当他扮演一个局部的领袖,一场局部战争的代理,proxy,他的角色和身段是合一的,可当他试图“更上一层楼”时,他lost credit ——这是他在世界历史框架中的最终位置。他未能超越。
在世界的政治舞台上落入两大阵营之间无异于被戏弄的尴尬地位后,我们的领袖“缩回小庙成一统”,彻底地把原本应该向上飞扬的一笔,描成了下垂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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