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不能忘记的 雨斤 洒家我念书时,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尽管如此,爱情小说我还是很爱看的。岂止是爱看,简直到了着谜的地步。 记得大二有一天晚自习,我把自己的学生证交给图书馆的那个一脸横肉的解阿姨,抬脚走进了期刊阅览室。刹那间,我眼前一亮,一本《北京文学》的封面映入眼帘。上面赫然写着:爱,是不能忘记的!我伸手把它拿下,连忙坐下来一口气读完了。 《爱,是不能忘记的》是大陆女作家张洁发表于《北京文学》1979年第11期上的短篇小说。后来,又收录于作者的同名小说散文集。小说通过一个名叫珊珊的30岁未婚女青年对已故母亲作家钟雨的爱情悲剧的回忆,描写了一位女作家和一名老干部之间“凄凉而悲惨”、但又“镂骨铭心”的爱情“大悲剧”。造成这场悲剧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老干部有一个共患难几十年的妻子——一个工人的女儿。他们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已经“互为左膀右臂”。 其实,这篇小说讲的并不是一般的爱情故事。它所写的是人类在感情生活上一种难以弥补的缺陷。作者企图探讨和提出的,并不是什么恋爱观的问题,而是一个社会学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道德、法律、舆论、社会风气……等等,加于我们身上和心灵上的精神枷锁是那么多,把我们自己束缚得那么痛苦? 社会学家早有研究结论,一个人所能喜欢和爱上的,绝对不止于一个人,而是相似的一类人。也就是说,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天设地造的一对”。这也是为什么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祝英台之所以要投坟,那是因为在封建社会,青年男女的见面机会不多,异性之间交流“不充分”所致。这就好比牛顿三定律,描述的都是摩擦系数为零的理想状态下的力学原理,尽管这种理想状态,在现实世界几乎不存在。 不要说几千年前的封建社会,就是在网络和微信时代的今天,这种“充分交流,完美择偶”的理想状态,仍然难以企及。而这,正是许多遗憾和悲剧的根源。当然,这里讨论的是正常普通人的生活状态;那些见异思迁,狼心狗肺,朝秦暮楚,喜新厌旧,甚至以玩弄他人感情为目的的人,应该不在此列。 以下是张承志在《北方的河》里写的一段话,说得入木三分,洒家我很喜欢。特摘录如下: “我相信,会有一个公正而深刻的认识来为我们总结的:那时,我们这一代独有的奋斗、思索、烙印和选择才会显露其意义。但那时我们也将为自己曾有的幼稚、错误和局限而后悔,更会感慨自己无法重新生活。这是一种深刻的悲观的基础。” 张承志言语里的“我们这一代”,指的是那些被文革耽搁了的知青“老三届”。我看把它换成1985年-1995年之间来美国的贫下中留们,也挺合适的。 独家原创,版权所有。未经作者同意,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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