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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說故事純屬虛構 日子過的比方覺想的還要快. 很快, 他就放下了初中的書包, 帶上了高中的書夾. 他的成績也神奇般躍居全班首位, 比班長副班長, 比團支書等等的都要好. 最主要的是他的的數學成績優異. 其實他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每次老師講一個新公式新定理, 他就深得要領精髓. 應用題解起來得心應手. 數學一好, 物理自是不在話下. 倒是化學, 他頗花了些功夫死記硬背那些元素.
功課之餘, 他有許多時間. 於是開始讀文學作品. 他的語文老師姓曾的, 原來是教大學的, 文革時給遣送回鄉, 屈尊教了中學. 他家裡的書, 比學校圖書館的都多. 他介紹陳方覺按部就班的讀作品. 先是把中國幾部古體小說讀了. 陳方覺喜歡水汻喜歡三國, 不喜歡紅樓夢, 不喜歡寶黛式的愛情, 他覺得還不如後來讀的王貴和李香香, 小二黑結婚等等. “人情練達皆文章, 那就是紅樓夢,” 曾老師說. “你小, 還不懂, 不喜歡是正常的.” 他讀了現代文學作品. 記得心欣說她喜歡讀家春秋, 奇怪他讀了並沒有很強的反應. 他喜歡茅盾的子夜, 吳蓀甫的命運和他的反抗掙扎深深打動了他.
他很喜歡讀詩, 朱自清戴望舒的詩他都喜歡, 還喜歡郭沫若的鳳凰涅磐.
魯迅的作品曾老師只給他額外的介紹了幾篇. 太深, 還是到大學時再讀吧, 老師說. 他讀了許多外國文學, 從莎士比亞, 讀到蘇俄小說, 到三劍客茶花女紅與黑,悲慘世界, 到美國的傑克倫敦海明威馬克吐溫…他讀了簡愛, 特別喜歡裡頭的女主人公.
“真象是在讀作者的自傳.” 他說
“本來就是嘛, 夏洛蒂·勃朗特一半是在寫她自己.” 曾老師說. 很快的, 陳方覺的作文也上去了. 文章寫的條理分明, 意思清楚, 還常能引經據典. 只有一點讓他自覺有些沮喪, 那就是他的個頭長的不夠高. 初中時矮過他的男孩們到了高中幾乎全都高過了他. 那些本來總請出什麼大哥三哥的男生們, 這回也少不了取笑他幾句.
“矮人家半截頭, 少了不少威風呢!” 他們取笑說. 陳方覺努力的讓自己習慣自己的矮個頭, 適應這些譏諷. 他知道自己有強過別人許多的地方. 終於盼到了高考的時候. 全部考完出來, 他自己覺得胸有成竹, 分數一定高. 填志願的時候, 班主任和科任老師都鼓勵他填最好的大學.
那之前心欣來了信, 說她感覺分數不是非常的好, 北大清華不會要她的. 不過她說她填了這邊的地方大學.
“這樣, 我們就有可能在一起讀大學了.” 她說. 方覺對着申請表格猶豫了起來, 第一志願是填北京大學還是填省內的大學.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的第一個選擇. 他知道心欣已經填了這邊的學校, 只要他配合一下, 他們倆就能同上一所大學. 他知道那是心欣的期盼, 也是他的所想, 他心裡仍然愛着心欣. 可是這兩年來的學習和成長, 方覺變了許多, 看到的世界寬闊了許多, 心裡所求高了許多. 他知道上全國最高學府意味着什麼. 假如說他個子沒有別人高, 那麼學歷事業一定要高過別人, 一定要轟轟烈烈. 他來到了碑園, 回想着他和心欣在這裡度過的每個時光. 他知道他很幸福, 別的男孩子沒有他這等幸福, 他擁有了一個純潔女孩純潔的心. 那片原色樹葉他一直珍藏着, 看着它, 他心裡又猶豫了. 姐姐君子為了他考大學的事特意回了趟家. 她看出他的內心鬥爭.
“我知道很難, 主意還得你自己拿. “ 君子說, “我只能說自己的想法, 我要是你, 我是會選擇去北大的. 你們的感情畢竟是建立在童真時代. 假如這感情能經得起考驗, 那麼四年大學以後你們還會在一起的.”
平時不常發表意見的爸爸也表示能上北大是大好的人生機會.
方覺知道, 爸爸和君子說的都很實在, 他們也是為他好, 也是為這個家好, 可是, 他們並沒有真正站在心欣的角度替她想想. 陳方覺到了學校後面的溪邊去. 那是他和心欣分別的地方. 他們在那裡勾過指頭.
“可, 那算什麼呢? 真的就是所謂的愛情嗎?” 他問自己, 他自己答: “怎麼不是呢? 不是, 心欣臨別時的眼淚就是假的了. 眼淚能是假的嗎?”
他轉而又想, “我能上那麼好的學校, 心欣一定替我高興, 她總是支持我的. 我去上好大學, 將來前程好些, 對她也好呀…” 那個稻草人還立在那裡. 這回陳方覺似乎覺得它的眼睛鋒利的直看到他心裡去; 他好象聽到它在說: “陳方覺, 你只是再找理由而已. 其實很簡單, 在天平兩端, 北京大學重過那個你曾經愛過, 現在也還愛着的女孩.” 不管那稻草人什麼眼神, 當機立斷吧. 陳方覺告訴自己.
他填了北京大學. 結果, 通知來了, 北大真的要了他. 他是他們中學第一個上北大的學生!
陳方覺興奮不已, 學校的老師們興奮不已. 爸爸, 姐姐也是歡天喜地. 心欣來了, 她特意來告訴方覺, 廈門大學要了她了.
“我的成績比我想象的好得多, 本來我可以上復旦的.” 心欣說, “不過這下好了, 咱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想到我們可以在一起討論問題, 好開心!” 心欣說着, 眉飛色舞. 陳方覺看着她, 一陣尷尬的難受, 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方覺, 你不高興嗎?” 心欣問.
“不是, 心欣, 我,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考上北京大學了.”
“什麼?! 你要去北京上大學?” 心欣驚訝的
陳方覺點點頭, 看着她原先興奮的笑容在他面前凝滯住了.
“我本來可以上復旦大學的方覺,” 心欣說.
“我知道.” 方覺說, 低下了頭.
“你不知道, 你忘了咱們有約的.”
“那約…那是我們小孩子時玩的勾手指的遊戲.”
“玩的遊戲?” 心欣簡直不相信陳方覺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打量着方覺, 琢磨不透人怎麼兩年就有這麼大變化 --- 不, 其實才兩個月, 兩個月前他們還說的好好的要上同一所大學.
“這樣不好嗎心欣?” 陳方覺戰戰兢兢的問.
“只要你覺得好, 我不該拖你後腿的, 北京大學當然好了….” 心欣說着, 轉過身去一步步的走了開去.
陳方覺在後頭緊跟着, 跟着她走進了碑園, 她上了紀念碑的台階.
“心欣!” 陳方覺喊住了她. 心欣在石階上坐了下來, 眼睛沒有目標的看着遠處.
“心欣, 你難道就不為我高興?” 陳方覺說, “我是我們中學有史來第一個北大人呢!”
“方覺, 想聽首歌嗎?” 心欣好象沒聽見陳方覺剛剛說過的話.
“想啊…” 陳方覺還從來沒有聽過心欣唱過歌. 心欣沒有告訴方覺她要唱什麼歌, 直接就唱了出來: 哥哥你別忘了我呀,
我是你親愛的梅娘
我為你違背了爹娘
離開那遙遠的南洋
我預備用我的眼淚
搽好你的創傷
但是但是你已經不認得我了
你的可憐的梅娘 心欣唱完, 埋着臉哭了起來. 陳方覺聽懂了那歌詞, 從未有過的愧疚感襲上心頭, 他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怎麼來安慰心欣. 腦海里閃過一個念: 心欣, 要不, 我不去北大了.... 不過說出嘴的卻是: “心欣, 你別難過呀. 我姐姐說, 其實, 其實只要我們相互經得起考驗, 將來我們大學畢業了還會到一起的.”
心欣抬起淚眼: “你在說什麼以後? 現在我們就已經經不起考驗了, 還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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