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虔园散记 (1)第一篇里写到,我孩子他爸和我在这虔园里的配合默契程度,大概是举世无双的。我没有夸张。 我是哪里有绿色,水龙头就往哪里去;他爸呢,是哪里有“野”绿,手就往哪里去 --- 不是去扶持哦,是去拔。 想想这幅图景吧:这夫妻倆,一个是使劲的浇,把野草什么的浇壮了好让另一个练练臂力斩草除根。 两个人都很辛苦。 现实中可不总是这么幽默的。他爸要是看到我又在大发奢侈慈悲,不会总放任不管的。所以我总要机灵点,抓住机会去浇灌。 有一次,我回家来,见他爸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原来是有球赛。我一看机会来了,就偷偷溜到后院去,拿起水龙头又开始浇起那株长得颇野的 – 我叫不出名字 --- 的植物来。 不料,突然,玻璃门开了,他爸探出了头来:“你干什么呢?” “我,浇枇杷树呢。”我说着,赶紧把水龙头的方向一移,转到那棵枇杷树那边去。 “枇杷树那么大哪需要浇?骗谁呀?你在浇那棵野草对不对?我好不容易拔干净了,你存心捣乱啊?” 啊哟不得了了。我赶紧关了水,收拾家伙撤离后院。 让我永难忘怀的,是一棵向日葵。那年夏天的一个周五,我去到家后院,突然眼前晃过一阵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棵自生的向日葵,长的是生机勃勃,还绽出了一颗花蕾! 怎么几天没注意就长出这么壮的一株植物来了!应该是割草的工人从别处无意中传来的花子长的。 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真是春风爽加花甜蜜。 不过,他爸来了,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叫我不安起来。 终于,他发话了:“这棵,我什么时候得拔了它。” “别,别,为什么要拔了它?”我一听,心都颤了起来。 “它那根会伤到墙。” “一株小小的花怎么会伤到墙?你看,它快开花了,你再等等,等它开了花再拔好不好?我好喜欢这花!” 我央求道。 他没回答。 接下来的那个周五,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后院去看那向日葵。 我来迟了! 向日葵不见了! “你把那向日葵怎么地了?”我三步作两步跑去问他爸。 “不是说了,拔了。”他其若无事地说。 “我不是叫你不要拔吗?我不是叫你等它开了花再拔吗?”我连声叫了起来,“放哪儿了?” “垃圾桶。” 我二话没再说,一转身就奔垃圾桶去。果不其然,那株向日葵就在那里。不过,再也不是几天前那棵朝气蓬勃的花,它蔫了,全蔫了! 我真想哭,哭不出来。还是赶紧抢救要紧。我小心地将向日葵拿了出来,放在一个桶里,往里倒了八分水。我蹲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它,摸着它无力的枝叶和萎缩了的花蕾。我看着它,一心指望着那向日葵能起死回生。 奇迹没有出现,第二天一早我再去看,它依旧无力地垂着它的枝头。 伤透了心的我开着车离开了家。我到了商店,到处找,到处看。终于看到了一个向日葵模型,做得很漂亮。我一点没犹豫就买了下来。 那个向日葵模型,它高高的枝干和鲜黄的花朵,立在一围绿色的篱笆里;边上是一栋小房子。好温馨的透着爱意的形象。那模型,至今仍摆在我的案台上。 “向日葵事件”,只是割我心头肉的许多类似事情中的一次;真的很痛苦。痛苦到最后我选择麻木。 前不久,我和他爸提过这事; 我告诉他他让我心伤了许久。 他静静地听着。 也是前不久,我们家日夜装修。虔园再遭“清洗”,许多花都让装修工给拔了。 让我新奇的是,大概两天后,我看到那些花又被重新种回了地上。 “那些工人又帮着种回去的?”我问他爸;在我心里,似乎也只有一个答案。 万没料到他爸的回答是:“是我种回去的。” ! ………… (后注:加州水紧,我现在,浇得少了。节约用水,也很重要。) 厦门,姑姑和大表姐 (图) 他爸出国,天下大乱 (英中增补版) 转载:她让我一次次落泪——苏姗的歌声震撼听众 我家的保姆和装修工 (小说 十九 ) 美梦回首: 我的老板娘生涯 长篇小说 爸妈的故事 (五) 工作组,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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