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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芦花, 你来啦?” 秀月见了芦花, 脸上露出了笑容. 芦花向她俯下身去, 抓着她的手: “秀月姐, 你到底怎么了?” 秀月说: “ 芦花, 我最怕的事发生了!” “什么事? 别怕.” “你, 你瞧瞧我这手, 我这手也使不上劲儿了!” “怎么会啊?” 芦花摸着秀月的手, 那手是绵绵的, 无力的… 芦花心里难受的说不出什么来. “秀月姐, 别着急… 你饿了吧? 我去给你做碗蛋粥来. 我, 我的那些小鸡长的可快了, 很快, 很快就有…” 芦花语无伦次. 她到外面的炉子边起火. 炉子边很乱, 木屑满地都是. 就见长河蹲那里, 脸色很凝重, 眼眶发黑.
“长河大哥.” 芦花叫了一声. “你来了.” 长河应了一句. “那趟进了城回来, 明明好多了呀.” 芦花说. “我也想不明白.” 长河抬起头来, “芦花, 能帮我个忙吗?” “能, 长河哥你尽管说.” “山那头有个古庙, 我想, 女人比较诚心, 你又心这么好, 佛祖肯定比较喜欢. 你帮我上去替你秀月姐烧个香许个愿好吗?” 芦花对菩萨啊庙的没有什么感觉,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拜, 但是这回, 听长河这么说, 她一定要去拜拜了.
芦花拿出篮子, 放了几个柿子和鸡蛋进去. 就准备出门. “你知道怎么走吗?” 长河问. “不就在对面那座山上吗? 我知道.”
那古庙离村子并不远, 那次长河采退烧药给芦花喝, 就是到的这里. 古庙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了, 墙壁都有些剥落. 屋顶和四周画着画, 都褪了色看不清了. 庙里有个厅堂, 挺大的; 里头当间坐着一尊佛, 盘着腿, 双眼低垂, 好象在想什么, 又好象什么也不想; 一只手放腿上, 另一只手抬着. 手指头也碎掉了一截.
芦花进了厅堂, 把篮子里的果品拿到案台上, 案台上有香有火, 芦花点着香火, 往佛像前挪几步, 就跪了下去, 虔诚的祈祷起来. “佛祖保佑秀月姐好起来, 秀月姐是那么好的人, 求求佛祖保佑秀月姐赶快好起来, 保佑长河大哥一家平平安安…” 芦花点着香, 闭着眼, 轻声的念着. 跪了有好几分钟, 芦花站了起来, 把香插到案台的香炉里, 双手合在胸前, 忧伤的眼睛里满是虔敬, 看着佛祖, 又拜了几拜.
拜完佛, 芦花出了庙门. 往四周看看. 庙的另一端, 是一片很深很密的树林, 那里好象从来没有人去过, 看上去很荒凉. 芦花不由自主伸长了脖子望, 那里无边无际的一片蛮荒, 传过来一阵阴森, 芦花不知怎么突然一阵心颤. 赶紧就下了山.
回到家里, 见长河在忙着刨木板, 芦花就去升火做饭. 她坐在炉子前, 一边往里添火, 一边眼泪就往下滚.
“哟, 芦花在这儿干活哪!” 芦花听得出来, 是美玲的声音. 她擦擦眼睛, 回过头来和她打了声招呼. “也犯不着老鼠哭猫吧? 你没来以前, 秀月还好好的, 什么股晦气!”
芦花没吱声, 她不想让秀月听见什么. 长河可是按捺不住了. 他停下活走出来对美玲说: “你堂妹不舒服躺床上,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难听的?” “河哥你可是变了!”, 美玲愤恨不平的说, “向着外人了!”
“堂姐!” 屋里传来了秀月的声音. 美玲进去了. “你叫我, 秀妹?” 秀月点点头: “你过来, 我跟你说,” 秀月有些有气无力, “很多事, 是要想开的, 人各有命,” “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说….” 美玲象在猜哑谜. 秀月叹了口气, “我喜欢河阿哥, 我就全心对他好, 我不会给他为难….” “这么样呀, 所以你就让那个芦花的老和河哥套近乎呀?”
秀月见美玲是听不懂她的话了, 就转过头去, 说: “堂姐, 我这屋里最近老闹老鼠, 吵得我睡不着. 麻烦你到我妈那儿拿包老鼠药来好吗?” “你, 你让河哥去取一下不就好了?” 美玲好象不是很乐意. “好吧, 那我以后也不会请你帮忙了.” 秀月说. “得,得, 我去, 我去. 真是的. 大老鼠不对付, 对付小耗子!” 美玲嘴巴撅的老高. 美玲走了, 芦花端了碗热粥进来, 她把粥放床前的小桌上, 挨着秀月坐了下来. 秀月看着芦花, 也不说话, 就这样从上到下端详着. 芦花心里有些不安, 端起碗来, 说: “秀月姐, 吃饭吧!” 秀月摇摇头, 说不想吃. “不吃就更没力气了.” 芦花劝着. 看秀月还是不动, 芦花就说: “你不吃, 那我也不吃了, 就这么坐着陪你.” 秀月动换了一下, 想要坐起来. 芦花赶紧给她借了一下力. 秀月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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