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奶奶做好飯了,  一家人圍過來準備吃飯.
“彭惠呢?” 媽媽問.
“不知道, 會不會是他們小報組趕稿?” 彭敏說.
“不對, 她從來沒這麼晚過.”
“我去揚那兒看看去.” 彭敏站了起來.
“唉這孩子太任性.”奶奶嘆了口氣.

彭敏回來了, 氣喘噓噓地說: “揚也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我趕去他們小報組, 辦公室早關了.”
這下一家人全都放下了碗筷.
“不行, 我去一下她班主任那兒.”

“彭敏嘛, 最近象是有些情緒不穩.” 班主任說.  “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再耐心等等吧.”

媽媽回家了,  就問彭敏她妹妹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有.” 彭敏說.
“有?! 那你怎麼不早說?”
“她,  她不讓說…”
“死丫頭, 她不讓說你就不說了? 你是她姐姐!  快告訴我, 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 她跟那個藍迪吹了…”
“藍迪? 藍迪是誰? 什麼吹不吹的?”
“藍迪就那誰…彭惠一直挺喜歡他的, 他們一直挺好的, 還通信什麼的. 結果藍迪當了兵, 後來又上了大學,  就…大概就覺得跟彭惠不合適了唄.”
“天哪!” 媽媽如夢初醒, “這麼些事, 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怎麼沒人告訴我啊!”
“你不也忙嗎, 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媽, 別擔心, 我想她就是心情不好, 出去溜達溜達, 晚點兒就會回來的.”

一桌飯都沒怎麼吃,  奶奶撐不住先睡去了. 媽媽忙來轉去等着女兒. 彭敏在一邊也是坐立不安, 還直覺得負罪, 怪自己沒有早把這些事告知媽媽.

十點半了,  門支呀一聲開了.  彭惠進來了.

“彭惠! 你死那裡去了?!” 媽媽劈頭蓋腦問了一句.
彭惠沒說話,  臉上沒有表情.
“問你哪, 不會回答呀?” 媽媽又嚷了一句.
“去東林….”
“什麼?! 三十里路你摸黑去? 你找死啊?”
“彭惠你怎麼膽子這麼大呀?” 姐姐也過來怪她.
“沒走到. 中間就折回來了.” 彭惠話音帶着哭腔, 一頭扎到洗手間去了.

姐姐彭敏知道, 東林, 那是彭惠心中的聖地, 也是傷心地.
“媽, 妹妹她大概心情不好, 別怪她了.” 彭敏說.

 “什麼心情不好? 小小年紀就那麼野, 談什麼戀?  失什麼戀?  書不好好讀, 馬上要高考了,  你自己的前途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可不能陪你一輩子.” 媽媽大聲說着, 把奶奶給吵醒了.

“彭惠回來啦?” 奶奶起來問, “你去哪裡了? 出什麼事了?”
“沒事, 奶奶快回去睡吧.” 彭惠從洗手間裡探出頭, 看看奶奶, 心裡很內疚.

她洗了洗,  就上床睡覺去了.  她緊靠床的的一邊躺着,  姐姐上來了, 她也沒理會.
“彭惠你至於嗎?” 姐姐說, “他有他的前途, 他不能老和你栓着.”
“我沒妨礙他什麼前途啊! 沒拴他什麼呀!  他當海軍, 他上大學, 我支持他, 我妨礙他什麼了?” 彭惠說着, 眼淚在眼裡轉.
“我早叫你不要這麼認真,  不是什麼妨礙不妨礙, 你們將來的路走不到一起的.” 見彭惠還捲縮在床角難受,  彭敏又說了句: “告訴你吧, 人說了, 初戀, 沒有成的.” 

姐妹倆不說話了, 就聽見奶奶和媽媽在外面吱吱喳喳商量着什麼.

第二天彭惠從學校回來,  奶奶就塞給她一張紅紙.
“這是什麼呀奶奶?”  彭惠覺得奇怪.
“拿着, 收好, 這可是你的命!”
“我的命?” 彭惠越發不解了.
“那我告訴你, 你聽着,” 媽媽湊了過來,  拿過那紅紙, 打開來. 那上頭是幾行毛筆字.
“看見沒有, 上頭說了,  年至二十三, 必完配佳人. 說的是你. 你給我安心讀書. 到時候自然有貴人找你.”

這是奶奶特意去廟裡給她算的命.  彭惠知道奶奶疼自己.  她把寫着自己命運的紅紙疊好, 藏在抽屜里.  她希望那佳人就是藍迪;  假如不是, 那算是什麼佳人?

她站在橋面上,  往東林的方向遠望.  想着從高小到初中的許多事.  她想這會兒她要是到了東林, 一定會大哭一場.   不知藍迪怎麼樣了,  還會不會想着自己?.....
天有些陰, 好象要下雨的樣子.  她腿上原來被車撞的地方有些隱約作痛.  那痛,  向着胸口輻射.

雖然她並不信那張紅紙上的字, 可是它們卻跟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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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講的故事 (小說 56) 古道.送牛.歌殤

來自長篇小說 <不能講的故事> 的作者:  謝謝閱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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