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浑身湿漉漉地一路跑着回到了筒楼。 “立鸿,宵鸿,妈回来了!” 她喊着,进了家门。 就像回声一般,立鸿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接着,几下蹦跳,他已经抱住了阿信。接着,那头的宵鸿也尖声叫了声“妈妈!”挣脱了正在喂他米粥的芦花,踉踉跄跄走向阿信。 阿信紧紧拥着两个孩子,泪如雨下。“孩子,妈回来了;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芦花走了过来,“到底是亲妈。可怜的孩子,没有妈在身边怎么可以!” 只听“扑通”一声,阿信已经跪在了芦花跟前。 “哟,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起来!” “阿信感谢芦花姐姐!”连说三声谢后,阿信才站了起来。 “你身上都淋透了,赶紧换件衣服,可别受寒了!”芦花催促道。 等阿信换了衣服,两个女人便坐着促膝谈心。 “刚才心急没问,我属鼠,不知姐什么生肖?”阿信问。 芦花答:“我属鸡,大你三岁。都是女人,将心比心;又是邻居,这点事,哪有什么好谢的。” 芦花说得淡淡的,其若无事,其实她到筒楼来,还得顶住家里的一番压力呢。原来,芦花丈夫竹哥知道了芦花在帮助筒楼里两个孩子的事情,就呵斥芦花多管闲事。芦花和竹哥结婚多年,养有一男一女,小的女娃还在喂奶中。听丈夫这么说,她好不惊讶。“竹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谁有难,你都愿意帮衬人家。怎么这次这么说?” 竹哥凑近芦花,说:“你呀,就是不长心眼。人都说了,筒楼里那家,不干不净不吉祥,大伙儿都躲远远的,你还偏凑过去!” 芦花不解:“那家人我看是好人家,怎么说人家不干净不吉祥?” 竹哥啧声,“所以说你这人没长心眼。你没见那男人来没多久就劳改去了?为什么?偷人家的牛!那个女的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鸿香楼的妓女。这样的人家,我们能去沾边吗?” 芦花听了,表情不变。“再怎么说,孩子有什么错,咱不去喂他,叫他饿死不成啊!” 这两天,竹哥闷闷的都不和芦花说话。 芦花这时想起了这些事,就对阿信说:“你累了,赶紧先歇着。我也得回去伺候我家竹哥和几个小的了。” 阿信边送边说:“芦花姐赶紧忙去,你一个大家子要伺候,连累了你,阿信好过意不去。” 芦花微微一笑:“没事的。我们姐妹改日再叙。” 芦花走了,阿信也累了。她正准备捻灯睡觉,立鸿却说:“妈,我要灯亮着!” “为什么?”阿信不解。 立鸿:“妈,我,我怕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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