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雅之魂[1] 世界日报副刊 2019年6月28日 多变的河川 泯灭了丝路古道 却不舍带走你的魂; 残垣如密码般延伸 爬上老人古铜色额顶 示意你的前世今生。 破碎的驼峰下 几多宫殿的温润富美 融进万顷沙浪; 焦枯的树干依然坚挺 拱卫着一棵 半青半褐的胡杨。 哦!克里雅 你无极的沧桑暗淡了一汪野绿 莽莽昆仑掩埋不了你匆匆身影 我心,如那累累沙砾 仅存最后一滴水珠梦你 以洪荒之力,与你的精灵千秋相映 日出 《凤凰诗社》第52期,2019年3月18日 今天早晨我最后一次 仰望日头升起 看她如何从婴儿般满身红润 化为数不尽的万道金丝 巨杉、小草和台阶上的水滴 都沐浴在她妩媚的微笑里 她升上来,沉甸甸的身姿 让我想起在世上听到的第一个声响—— 奶奶那高音量的、慈爱的呼唤 想起在这世上看到的第一个身影—— 哥哥蹦蹦跳跳来到我的摇篮旁 明天,不知我将在哪里与太阳再见 她的光亮下面,是否还会有 扎进石缝里的树根、 带着泥香的花瓣? 处在一个无比轻盈纯净的世界 我是否还会想念四季迭代中 这个陶与麦穗遍野的大地? 天崩地裂 长江诗歌 2019年第七期
仿佛,我坐在一艘船上 船,正驶向它未知的终点 心,变得很大 心,变得很小 我泪流满面 我沉默寡言 异乡富丽的大街两旁 妖艳的花枝扭着亭亭的腰身 而我 只记得奶奶耳边别着的白玉兰 妈妈种在瓦盆里的日日春 “入乡随土,入境随俗……” 爸爸的千叮万嘱里 故乡,给了我慷慨的胸襟 而我,也几乎成了新乡的主人 可是,当天地分离 故乡啊,请原谅我 因为我,只能有一份情爱 一个至死不渝的记忆 叶落天涯,情回洪荒 我的微笑融入 昆仑山纯洁的冰雪 故乡,这是我和您 真正的重聚 相会 叶落清秋地 又何如? 我知道我心之所属 风乍起,花飘零 别怕,亲爱的妈妈 我的魂,能逆风
[1] 克里雅人居住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南边缘,族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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