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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这夜真短啊, 好象才刚合眼不久, 天就放明了. 几声水鸟叫, 把芦花唤醒了. 看了看身边的长河, 睡的跟孩子似的. 她记起了昨晚的事. 今天, 好象什么都不一样了. 长河在她眼里, 和昨天的长河不一样了, 他真的是贴贴近近的亲人了, 好象是自己身上的肉一样的亲. 看着他, 她的嘴角象是沾了蜜一样的露着甜意. 长河也醒过来了. 他问芦花睡好了没, 看她笑着, 象朵花, 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一夜好睡, 两个人的精力都恢复过来了. 他们到池边去爽爽的洗了洗, 就接着上路了. 经过了一个集市, 买了点吃的. 芦花买了些菜种什么的, 准备回山上去种. 长河给她买了一双新鞋. 换了新鞋, 脚也不痛了.
很快的回到了石头村. 上了山, 远远的, 就听见黄狗叫. 可怜的小家伙, 肯定是又饿又孤单的. 芦花进去, 赶紧解了黄狗的拴, 喂它吃东西. 黄狗也顾不得吃, 一下就蹦到长河身上又是舔又是亲的. “小黄真有情, 才一天没见…” 芦花说. “好样的! 小家伙, 这几天, 芦花就交给你了,” 长河笑着摸摸它的毛, “你可要好生守着她! 别贪玩贪睡.” 长河对芦花说: “我这就下去准备准备. 过几天, 我来接你下山去. 好好呆屋里, 别乱跑. 人在屋里, 门要关好.” 芦花点点头, 说: “知道了, 俺等你来.”
长河一走, 芦花就带着黄狗到了溪边的地里. 她撒了些菜种, 还种了点花生. 溪水特别清, 它流动的声音, 这会儿在芦花的耳朵里就象歌一样悦耳. 她走近溪边, 对着水梳了梳头, 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影子. “小黄, 过几天, 河哥就接咱们来了!” 她对黄狗说.
一只小兔子在远处吃草, 黄狗忘了规矩, 拔腿就去追. 芦花连着唤了好几声, 黄狗才停住了脚. 它带着一嘴的兔毛回来了, 毛上还有血. 芦花有些生气, 冲着黄狗说: “叫你别去伤小兔! 你咋就改不了呢!” 黄狗也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垂着耳朵, 不敢作声.
却说长河下了山, 径直就朝石伯家去. “长河, 芦花咋样了? 山上那房子, 还成吗?” 石伯问. “石师傅, 想跟您商量点儿事.”
石伯看长河有事, 就搬了条凳子, 泡了壶茶. 两人就坐了下来.
“石师傅, 我想娶芦花.” 长河说. “我知道, 早晚的事.” 石伯说: “可你想过没有, 万一要是阿牛回来了, 到时候事情咋办?” “我想过, 阿牛他有桂花.” “你忘了桂花只是小姨.” “不管咋说, 是阿牛先放的手.”
石伯点点头, 又问: “那谁帮你们办喜事, 谁给你们证婚?” 长河说: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石师傅, 我想请您帮我们证婚.” “长河啊, 不是我不愿意, 我是有难处啊.” 石伯说: “我和阿牛的爹是拜把兄弟. 我不能去给你和芦花证婚. 阿牛好歹没有给芦花下休书, 芦花名义上还是他的…我只能做到, 给芦花松开绳子, 可证婚, 我怕是不能够啊.” “我明白了师傅, 您是有难处. 那, 就不麻烦您了. 俺再想想办法.” 长河说着就起了身. “我倒是有个主意,” 石伯说, “秀月父母人挺好, 待你和芦花都不薄. 你和他们说说, 要是他们愿意帮忙, 事情就好办些. ” “您提醒的对石师傅, 我这就去找他们商量” “长河,” 石伯叫住了他: “还有, 你们办事时还是别太声张, 这里的口舌你也知道的. 怕到时候对你不利.” “我知道师傅.” . . . 长河马不停蹄的就奔秀月的娘家来. 秀月虽然不在了, 长河还是不时会过来看看. 其实他们本来也是亲戚, 长河本来管秀月的妈要叫表婶的.
秀月的爹刚在镇里开张了个小铺. 大儿子去跑货, 他和小儿子看铺. 秀月的小妹妹, 叫秀珍的, 就在家帮忙. 秀月走了, 秀珍可就是宝贝闺女了. 长河进了门, 叫了声妈又叫了声爹. 秀月妈见了长河很高兴: “长河啊, 好一阵没见你, 忙是吧?” “嗯. 爹今天没去铺里?” “他就那样, 三天讨鱼两天晒网的.” “俺也没闲着.” 秀月爸说, 他在一边编篮子.
秀月妈端过来一杯茶: “秀月那块墓石到了吗?” “到了, 我在打字.” “唉, 人不在了, 差不多就行了. 她在的时候, 你对她好, 她高兴, 比啥都值.” “妈, 秀月的墓碑我一定要好好做的.” 长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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