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一天就够》 卷一  如歌行板

二十五 献酒


康北师范是坤云和子英的学校，眼下暑期班和课后辅导正红火。坤云和子英一回到城里，第二天就到了学校。

他们到了校长办公室，有人在里面坐着。他们就耐心地在外面等。等了有半个小时，那人出来了，他们便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古校长一抬头，眼睛一亮：“小刘小石，什么风把你们吹回来了？快请进！”
两个人谢过校长，走了进去。
“请坐。”校长指了指沙发，又看了看他们俩：“半年没见，好像结实了点了么。”
“瘦了好几斤。”子英说。
“瘦了好，这年头讲究瘦。”古校长笑呵呵地接过子英的话茬，又说：“你们给学校带来荣誉和机会啊，报上都登了，康北师范培养出了两个活雷锋。今年报名参加我们暑期班的中外学生比往年多了不少。学校该感谢你们。”
“校长过奖了。”坤云说，脸上几分腼腆。其实他和子英都不习惯人家报道他们的事。
“怎么样，山里那边进行得还顺利？”校长问。
“还行。就是，我们想利用暑假到这里来找个辅导班或是个别辅导的工作做，这样能有点资金支持我们下个学期的工作。”
“这个，也是。我想想，安排一下。”古校长言语顿时短促，表情一下子转成沉思状。“本来嘛，补习和辅导的事都已经定好了。我看高小秀那边能不能松一松。她一人揽了三个班，还有三个学生。”

坤云边听边点头，接着就拿出了身边的礼品袋。
“这个，送给您的。”
“山区真品啊！”古校长双手接过来了礼物，看了看，“好东西！这是驰名全国的贵州刺梨酒，有钱买不到。营养价值高极了！”
“我们也是临离开的时候才听说的。”石子英在一边说。“下次来多带几样。”
古校长摆摆手：“不用，不要费心，你们很不容易。 你们这纯粹是奉献，你们的精神也在实际上帮助了学校。那天还有位外国学生特意问起你们。这样吧，过两天你们找一下钟老师，她会帮你们具体安排的。好不好？”

从古校长办公室出来后，子英对坤云说：“幸亏紫屏给了我们这两瓶酒，要不然，这事还玄了呢。”
坤云说：“她大概没想到这酒派上这用场了。乡村人就是纯朴。”

第三天，在去找钟老师的路上，坤云和高小秀不期而遇。坤云往前一步，想和小秀好好打个招呼，说上几句，不料那高小秀神情冷漠，站在那里，头扭向一边。
“小秀好！”刘坤云还是过去招呼，声音尽量柔和。
“支边英雄，”高小秀冷冷地说，“怎么想起来回来向钱看了？”
“这，从哪儿说起？”坤云没转过弯来，还一心想着好好和她聊上几句。
“古校长都告诉我了。需要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了？”
“你这么看我的？”刘坤云愕然，顿时想起了当初决定去山区任教时高小秀说他是图虚名。
“我怎么看你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我得说清楚了，我的份额，我是不会让的，校长来了也没用。学生喜欢我。学校还靠我提成呢。”

刘坤云刹那间有相见不如不见的感觉。
“我根本没想到要求你什么。 我们改天聊吧，祝你如意。”说着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你，你铁了心了？不留下来了？”高小秀突然提高了嗓门问。
刘坤云反问：“还记得那出红灯记吗？”
“什么红灯白灯，不记。”
“我们还真是不同道上的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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