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欣走了, 陈方觉很长时间缓不过劲来. 他走回了他那孤独的世界里. 旁边的人, 还象以前那样, 讲着一个个无聊的故事, 说着一大堆无聊的话. “女人呀, 就一个字形容.” 有一次, 同桌的男生突然大放厥词. “什么字?” 陈方觉忍不住问. “贱.” “哼, 怕不是你自己的意见吧?” 陈方觉冷笑了一声. “对, 是我三哥说的.” “你三哥说的怕也不是他自己的看法吧.” “算你聪明陈方觉, 对, 是我大哥说的.” “你大哥的意见就一个字形容.” 陈方觉说. “什么字?” “贱.” 陈方觉回答. 这种时候, 他会格外的想念心欣那张象晨曦一样清新的脸和她银铃一般的嗓音. 他生命的近处曾经有过三个女人, 温暖柔和的女人: 妈妈, 姐姐和心欣. 她们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是既高贵又亲切. 没有地方去, 他会习惯的到那碑园里, 或是到那条溪边去. 可是到了那里, 他的心会被思念所窒息. 记得那一次攀折玫瑰后到碑园里劳动将功赎罪, 手割破了, 心欣当场抓起他的手, 用嘴轻轻吹着, 给他包上纱布… “疼吗?” 她问. 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那么细心. 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收到心欣的信. 转眼就放暑假了. 方觉去学校上补习班, 为高中做好准备. 回来后就做饭等爸爸回来. , 爸爸回来了, 爷俩就一起吃饭. “爸爸, 您说二妈为什么要走?” “你问这干吗?” “我在想, 那时候也许我对她不够好.” “她走和你没关系.” 爸爸说. “她有她的难处, 再说, 女人总是得找个硬点的靠山. 爸爸只是个小职员…也不能怪她的.” “那妈妈呢? 那时候你还没作主任呢, 工资更低, 妈妈也没嫌你什么呀.” “那不一样, 我和你妈从小认识, 再说, 你妈妈这样的女人是少数.” 爸爸说着, 起身去拿酒. “方觉, 给爸爸洗个杯子.” 陈方觉到碗柜里去拿酒杯. 他心想: 钱? 这会是一个女人离开一个男人的理由? 那样不真的应了那个同学的三哥, 大哥的话了吗? 他想起了心欣, 心欣只是关心他, 从来没讲过钱的事. “心欣毕竟还小.” 爸爸说. 不过方觉觉得心欣长大以后也会和现在一样, 永远那样脱俗. 终于收到了心欣的来信. 原来陈方觉给她的地址写错了, 117号写成17号. 几封信都被打回头. 心欣说她记得他家门牌号是三个数, 试试运气. 陈方觉欣喜之外, 直怪自己糊涂, 赞许她的聪明. 姐姐放假回来了. 陈方觉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 和君子说起了心欣的事. “才十五岁, 就谈恋爱啦?” 君子说, 实在没想到弟弟这么早就这样动了真情.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述, 陈方觉心里还真有些不习惯. 是吗? 这就是谈恋爱? 谈恋爱就是这样的? 还是好象应该有些别的东西? “姐姐, 你有没有要好的男同学, 男朋友什么的?” 方觉问. 君子摇摇头, 脸上掠过一抹暗淡. “心欣真幸福, 有你这样对她好.” 姐姐说了一句. 陈方觉听出姐姐话外有音. “姐姐,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喜欢象爸爸这样的.” 君子说. “你会考虑职位工资什么的吗?” “还没排上号.” 君子说的很干脆, 惊讶自己的弟弟小小年纪就想了这么多. “爸爸是什么样的男人?” 方觉又问. “你连自己爸爸都不懂啊?” 姐姐反问了一句, “爸爸很重情, 还有, 很厚道很诚信.” “那要是哪天二妈回到这个家来, 你说爸爸会怎么样?” “爸爸会欢迎她的.” 姐姐说, “那就是爸爸和许多男人不同的地方.” 这也是姐姐永远都高过自己的地方, 理解人, 总是往深处去. 是啊, 爸爸不傻, 他知道二妈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他会包容二妈的, 因为就象爸爸自己说的: 不能怪二妈. 他开始想好好的读书, 将来知识技术满满的, 再上一所顶瓜瓜的大学. 既然女孩子需要一个硬一点的靠山, 那么他从现在开始就得努力. 他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有能力. 记得那一次, 自己三下两下帮心欣解了数学题, 她向自己投来的钦慕的眼光…. 他盼着自己快点长大, 上高中, 上大学….. 高中教室后头的那个稻草人看着自己的样子很古怪.
(也许它看到了什么, 也许它看到了谁; 也许它看到了人自己看不到的心, 也许....它看到了方觉还不认识的她...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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