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二十号,我和先生一起北上纽约,参加大儿子的毕业典礼。纽约大学商学院是这个专业美国的顶级学院,毕业后的就业率极高。然而由于儿子一直过分“放松”,他是在大学第四年才知道要奋起直追,在临毕业的前几天才获得一个工作的机会,并且是满不错的一个机会。我们去到儿子的宿舍,看他自己打理得还不错,自己做饭、清理。在我们下榻的旅馆里,先生问起儿子此番工作后有什么打算,儿子也非常认真地一五一十地陈述,显示他对未来具体的规划(而不是稀里糊涂搪塞)。儿子进步、成熟了许多,甚至比几个月前成熟。这让我感到十分欢喜和欣慰。
不管怎么说,大儿子是独立了;从另一个角度说,就是我们算是完成任务了。刚刚,我写信告诉大儿,由于他已经毕业,牙科保险公司已经把他从我的牙科保险计划中移出。儿子不再依附在母亲的翼下,在各个方面,他都要独立了。
那头刚刚参加纽约大学的 Class 2015 毕业典礼,这头小儿的高中毕业典礼锣鼓又敲了起来。毕业典礼上周三在阿凯迪亚跑马场举行。为了参加这个在儿子在父母都是意义重大的庆典,我特意搭老板的车回家。
庆典上,当毕业生们戴着毕业帽穿着毕业服走进会场时,全场欢呼雷动。离得那么远,我个子又矮,根本没有办法看清儿子的动向。好不容易等毕业生们坐定了,先生便抓住机会跑到前面去和小儿挥手致意并拍照。我在后排站着,想到光是挥手儿子也看不见,于是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把披肩拿在手上不断地朝主席台的方向挥动。儿子没有反应,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我了还是没有。于是我不停地挥,前后大约挥了二十多分钟。后来,儿子终于向我回挥致意,我这才停了下来。
后来儿子告诉我,他其实一直都看到我在挥手。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致意?我就等着你向我招手呢。
这是一种旁人乍一看好像很奇怪的举止,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在场的家属们个个激动不已,何况是我,十五年里我和他们真正相处的日子大概只有五十个月!我计算不好,我一周和他们相处一天半,近来甚至更少。我失去了多少亲子时光。
六月三日傍晚的毕业庆典结束后,儿子还留在那里和同学们拍照、聊天(这和四年前大儿子的情况一样)。由于大学校方的要求,先生带着儿子连夜赶赴北加,隔日凌晨四点钟才到达。两天后他们开车回洛杉矶,我简直不相信,三百多英里高速公路,儿子开了一百多英里。他是不久前才刚刚拿到临时驾照。由于时间特别紧,他早些日子练习开车的次数并不多。他告诉我,近日他拼命抓紧练,为的就是这趟不至让爸爸太过疲劳。果然,他目的达到了。
和大儿子一样,二儿子近来的进步和成熟也是相当惊人的。
两个儿子和他们爸爸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他们和父亲关心更密切一点是当然的。今天晚饭上小儿展示了他特制的一幅照片。本来是他和父亲在毕业典礼上的合影,他用特技把哥哥也放了进去,并且写道:爸爸,我爱你;哥哥,我没说我爱你,并不意味着我不爱你。但是你留在了纽约,我到现在都转不过这弯来。他原来是以为也期盼他哥哥会回到加州。
一家四人,他只提三人,让使劲做好这顿晚饭的我心里暗然神伤。
寄宿十五年,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就坦然接受这个事实,默默在背后祝福他们吧!
想到明天要回佳斯地,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感和冷落感。多少往事,多少话语,不知对谁说。我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文学这个老友,无奈地苦笑:老友,我现在只有你了。欢呼雀跃的好运2015届庆典,我只是角落上的一个影子,一个日夜为他们祈福的影子。
几幅照片,都是近期的庆典上和孩子先生一起照的。他们不愿上网,做一些剪截,就只放我吧。另外后来再想,儿子的照片拍的是男人们的主题,所以也很正常。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没有气度太小心眼,这里自我检讨批评!
今年五月二十日,在纽约洋基棒球场参加大儿的大学毕业典礼。
底下均为今年六月三日在洛杉矶阿凯迪亚跑马场参加小儿高中毕业庆典时所照。
空巢前夕
我爱纽约——参加儿子毕业典礼
我的而然 (上)
我的而然 (下)
女人的包
花漫天涯路
热旱季节,再发《商汤》
最后一次:2011-5-13 的日记
乖儿子 去远方
在为父亲整理十多万字的家史,匆匆写下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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