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站台
毕业班的学生们举行了一个毕业晚会。晚会上有吃的有喝的,有电视有音乐。毕业生们二四一组三五一群地畅聊着。大家交流着各自的联系号码和地址,交谈着将来的职位、收入、房子等等。
傅晓琳和几个男生一起,嘻嘻哈哈,看样子,苏萌到来的事早被她抛在脑后。
叶湘禾和玲玲单独在一起。叶湘禾显得心情凝重,一直不发一语。
玲玲心里很过意不去。“湘禾,多保重。什么时候想来三溪看看,我一定帮忙。”叶湘禾曾经说过:云溪山对他充满了神奇和吸引力。
叶湘禾:“谢谢你玲玲。我会的,我会找机会到云溪山区旅游的。到时候一定去找你。”
金秋,班上的同学有的留京城,有的奔其他的大中城市,玲玲却是如约回到了她的家乡云溪山区。
叶湘禾亲自把玲玲送上火车。 火车鸣叫着,吐着长烟,驶向天际……
玲玲的回乡路,是她向三溪价值观的回归——不,不是回归,玲玲从来就没有背离过那个价值观。在物欲横流的当今,是什么力量使得她能够牢牢守住三溪不放?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弃婴?叶湘禾久久地站在站台上。周围一片来往旅客的喧哗声,使他感到格外孤独。
玲玲再度踏进了她熟悉的家门。
依旧不见宏生。
阿菊端过来三溪村最香的茶,清香随着热气散发开去。玲玲喝了一口,感到周身放松,内外澄澈。
“阿娘,宏生呢?”玲玲四处看了看,禁不住问。
阿菊和阿丰的脸色一直都不清朗,这会儿更暗淡了。阿丰:“玲玲,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本来可以呆在京城奔前途的。为了这个家你回来了,可是宏生却出去了。”
玲玲诧异:“宏生走了?他去哪里了?” 她知道宏生心里有疙瘩,却不曾想过他会出走。
阿丰:“这事你上次回来也知道了一些。自从我们告诉宏生你们的亲事后,他就开始有些不踏实。先是总去找村里的青竹,我跟他说青竹有主了。他就有些不乐意。一年多前,他说要到城里去打短工。到现在也没信儿。唉,真没想到,不是亲生的回来了,亲生的倒走了。”阿丰说着低下了头。玲玲发现,他头上长出了白头发。自己这位曾经年轻力壮的养父,现在已经开始苍老了。
阿菊也跟着叹了口气,说:“他走前倒是有跟我说,他会回来的。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委屈你了妞!”
玲玲听着养父养母的话,默默地把那杯茶喝完,然后说:“阿娘,阿爹,其实, 我上次回家听宏生说的话后,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三溪村对我的救命养育之恩,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我这辈子不做别的,就是报答三溪的恩情。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宏生他跟不跟我过,对我来说没有关系。我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宏生是三溪的儿子,他也是我的恩人。他过他自己的日子,觉得快乐,那我也就快乐了。”
阿菊听得两泪涟涟,阿丰也一时语噎,半天才吐露真情:“玲玲,你阿娘和我从来都把你当亲生的,只是因为三溪村以前有规定……”
玲玲打断了阿丰的话头:“阿爹,你不用说,我知道的。你们对我像亲生的一般,我才觉得更加恩上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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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散文: 人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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