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一天就够》 卷一 如歌行板
十八 莫爱之痛
紫屏坐了片刻,默默地享受着看他们享受她的鸡汤的欢喜,然后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我吧,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子英说。 "你跟她去干吗?"坤云问,耳边似乎有根神经动了一下。 "石老师想试试划竹排。"紫屏代回答。 “大哥,可以吧?”子英毕恭毕敬地问。倒不是装腔作势,他对这个年长他半岁的大哥的尊重和义气那是没得说的。 “有什么不可以,掉水里了自己游回来,别劳驾紫屏就行。”坤云哼了一声说道。 “这个大哥尽管放心。”子英的眼角调皮地眨了一下。他有时日没做这个动作了。 子英赤着脚跟紫屏上了竹排。紫屏把那根长长的竹篙交给了子英。 “怎么划?”子英拿着那碍碍的竹竿,傻看着紫屏。 “把它放水里,稳着地了,用力往后一撑,排子就出去了。”紫屏跟他比划着说。 子英照着做了。竹排慢慢离了岸。他感到一阵晕,竹排斜向了左边。 “现在你要换过手来,把竿子点这一头,这样排子才会走正。”紫屏在边上说。 子英笨拙地把竹竿换到了左边,两只手不知哪放哪。 “这手放这儿,这手握那儿。”紫屏把手相教,子英只顾细看着她一根根乌黑的头发,两只手机械地由她摆弄。 “快撑呀,筏子都不走了。”紫屏催他。 子英这才缓过神来,赶紧使劲顶起那根长竿。 竹排又轻晃着往前移动。“紫屏,我觉得晕。”子英说。 “没关系,我刚学撑那会儿也会晕。”紫屏安慰他。“别怕。你想,这会儿船上又没人,我们都会游水,能怎么样呢?” 紫屏的话还真是奇妙,子英听了,眼前就清朗了许多。 “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划几趟就会了。”紫屏继续说,“划多了,哪里深哪里浅,底下有几块石头你心里都有数。撑好那竹篙,不用老换手,看排子斜了才换,别让排子两边摇就行了。” 竹排划到河中心时,水花光亮闪闪,子英还会有些玄晃,竹排也不很稳。不过就像紫屏说的,再往前划了一会儿,就顺手多了。他划着撑着,竹排一路漂游到了河中心的那个小岛。他小心翼翼地把竹排划靠了水边,上了岸。 “谢谢你紫屏,没想到我还能划竹排。”子英擦着汗兴奋地说。 “我说啦,这活儿很简单,要不我哥走的时候我怎么就能接上呢。当然,也是要多当心点,人在水上,安全最要紧,不能走神。”紫屏叮嘱他。 “你这活儿在大城市里就是出租汽车司机的工作,很能赚钱的。”子英笑着说;想着刚才差点走神,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村里人,我收得很便宜,一半是为大家做事。” “那你也得赚钱生活啊。” “赚钱还得靠种点地,做点别的。” 岛上散发着野花的香味。子英环顾四周,说:“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紫屏说,以前有外地人来过这里,说要到这里来建公园。 桐乡秀青河美,养出了紫屏这么美的姑娘。子英心里想着,顺手揪了根毛茸茸的野草,放在手里弄着,“紫屏……”他脱口叫了一声。 紫屏应了一句,看了看他。一碰到他那双正端详着自己的眼睛时,她就把眼光移开了。 他还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有话,却说不出来。他知道他不能讲。他知道她心仪坤云。他自信能使她心仪自己。可是他怎么能和自己兄长般的朋友抢女人呢! 他甚至不敢为她写首诗。年轻的诗人第一次尝到了有诗不能写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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