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我失去两个大牙十年有余了。近几年,看电视上有牙外科手术医师做植牙的广告。我先生比较容易接受新技术,早几年植过牙。他劝我,让我也去植。我觉得这是个大的口腔手术,怕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也怕痛,又因为我在南卡时那第三个牙医说我的齿骨颇有丧失,所以总觉得我大概没有足够的骨质支撑,无法植这个牙。 我考虑都不带考虑的,一直到了去年。那时候,我惊恐地感觉到那被拔掉的牙齿的邻牙,经过了十年的苦撑,已经有松动的迹象。我的家庭牙医告诉我,由于大牙不在,边上的牙齿失去了依靠,孤立无援,它们底座的骨头也开始疏松。我考虑了几个方案,也打电话给许多牙科诊所,最后的答案都令我不满意。基本上,除了植牙外,其他的办法,都是给邻牙增加负担甚至造成伤害。这时,我先生再度劝我考虑植牙。他说他植了以后一切都非常好。介绍他去植牙的一位朋友,动了补骨手术,但是情况也非常好。 假如不是我先生这么一个现成的积极案例,我大概永远不会想去尝试这植牙。 去了植牙诊所,我一门心思还指望医生说我不合格,无法植牙。不料口腔全息图一拍,医生说我的情况良好,属于简单植牙,不需要外加补骨头(就是从身体其他位置摄取骨质以补牙骨的不足)的复杂手术。我问他是两颗一起植还是分两次植。他说他建议一起做,因为这样就不需要麻烦动两次手术。 先生也赞成两个一起做,省得再麻烦。我思量了几番,终于听取了意见。 这植牙首先是要往牙骨上钉“钉子”(一种特殊的,用和肌体相容性非常好的质料做成的螺丝一类的牙科器具),光这个听起来就有些叫人发指。所以做以前我上网查了许多资料,是颇鼓了勇气,作了些心理准备的。我先生是很坚强的一个人,根据他的说法,没什么,也不痛。先生的心态,对我是个定心和鼓励。 去年十月去做的这植牙第一期手术。尽管医生打足了麻药,钻“钉子”的时候还是有痛感的。我大概因为身体本来就比较单薄,又是两边一起做,手术完回到家里后,疲乏得倒下便睡。那几天,局部行动似乎牵动了全局,整口牙基本属于瘫痪状态,只能吃流质食物;人也十分乏力。五天之后略有起色,直到十天后回去拆线时,一切才算恢复正常。 那才是植牙第一阶段。从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要四个月的时间。今年的春节刚过,我终于坐在了二度手术的疗椅上。 二度手术说是,理应也是小过一度。第一阶段的手术是往牙骨上钉“钉子”,术前我必须换上诊所的外套,包括鞋子,因为要尽量保持净洁。我被问要不要全身麻醉。我因为觉得全身麻醉伤身,就说不要。除了往口腔打大量的麻药,还要静脉注射抗生素,以杜绝细菌感染。手术时我的眼睛都是被蒙上的,手也被限制移动,像个“犯人”。 这二度手术听上去也有些叫人颤颤的。它是要重新打开个口子,UNCOVER 那个钉子,为打模和装置牙套做好准备。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小一些的手术。 不过,这一次,我发觉这麻药针本身是够吓人的。先是往浅处扎,然后是往深处,很深处扎。被深度扎针的那个时刻,我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幅耶稣受难图。我这个针,算什么啊?!舒舒服服靠着让医生护士伺候;耶稣那是,是往肉里,往死里钉钉子啊!那个痛,超出我想象的范围和能力,因为我连想象的胆量和勇气都没有。 二度手术时我的眼没被蒙上,但是我也不睁开,因为眼前的景象:医生拿什么仪器,做什么动作,护士又在洗刷些什么,不会是很轻松美好的镜头。不知道医生是怎么“Uncover”的,总之我有疼痛和压迫的感觉。Uncover第二个牙钉的时候,好像还出了点什么意外,我感到医生护士在紧张地抢救什么,中间医生还呵斥阻止了护士一下。 整个手术做完了,医生说:你很坚强。手术做得挺好。 从疗椅上下来,我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一是两边各被塞着一个大纱布球,二是双唇整个是麻木的,没有感觉;假如说有感觉,那就是感到自己的嘴巴好像肿得像猪八戒一样。我没有来得及说出谢谢大夫的话,但是我从心里感谢他的建议:他建议我两颗牙一起种。谢天谢地,免了二度来过。 出了植牙诊所,很快到了我的车里。 驶出停车场上路的时候,历历回忆着从钉“钉子”到重新打开牙床的两次手术,从打那长长的麻药针,到螺丝的旋转……思绪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耶稣的受难上,眼泪竟止不住簌簌往下流。一边开着车,我一边不住地淌着泪:十字架,何等的沉重,何等的痛楚,何等的爱! 事过十年,慈爱的神,有如许多次那样,在关键的时候及时关顾,即将把牙齿重新种回到那原来的地方,即将弥合我十年的心身创伤。植牙的主要手术已经完成,只等打模和安装。不管结果如何,都改变不了我对神的深信不移。地上的万物都要过去,何况是两颗牙齿;而神的慈爱、平安和欢愉万古恒常。(全文结束,谢谢关注阅读评论!问候各位,祝安康幸福快乐!)走出植牙诊所,我两泪涟涟 (中) 《一天就够》101 记住,我只是你哥! 走出植牙诊所,我两泪涟涟 (上) 《一天就够》一百 我再呸! 长篇小说《一天就够》九十九 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