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刘心平就被姐姐唤了去。 “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还跟孩子似的能玩那些过家家的游戏吗?”刘心影非常生气,没多罗嗦,直接单刀。 刘心平也没多问,他知道丰玲一早就把话传到了心影那里。 “我不会开玩笑。”他回答。 “那你是瞎了眼!丰玲怎么对你,香青又怎么对你,你还不明白?” “她们怎么对我是一回事,我对她们怎么感觉才是最关键的。” 没想到弟弟会这么浑,刘心影心里愤怒,却感到无助。她仰天叹了口长气。“人哪,不能这么任性,这么自私。你把丰玲摆哪里,往哪里搁。你不是在耍弄人家吗?” 刘心平一阵心烦:“我耍她什么了?本来好好的没这些事,还不是你硬把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往一起扯?” “你倒怪起我来了?你是大人了,光我扯管什么用?”心影怒极,不知用什么话反击。姐弟俩从来没有这么你来我往顶牛过。“反正你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丢下丰玲不管!” 可此时的刘心平已经铁了心。他知道理是讲不通的了,只有扯破脸皮。当天晚上回去,他就跟丰玲说要离婚。 眼泪在丰玲眼里转,她没让它流下来。 “基督徒是不相信离婚的。”她说。“两个人一结了婚,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可我不是基督徒。”他不耐烦地说,想了想,咬咬牙又补充一句:“其实你同不同意都一样,我反正过几天就走。” 夫妻俩当晚就没睡一起。刘心平自己卷铺盖睡到了客人房里。 我真的坏到家了,刘心平扪心自断。我是个大坏蛋,是不是?他问自己,接着便叹口气,翻了翻身 ---- 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香青,他甘愿去做那世上最坏最坏的人。 那一夜对丰玲来说仿佛过了十年。第二天她提前离开了公司,径自到教会找到了牧师。她本是个比较内向的人,也很能忍耐一些事情。不过多年的教会传统已经养成了她信任牧师的习惯。一腔苦水,她全都跟牧师倒了出来。 牧师叹口气,说:“记得我领你们查经的时候怎么说的,基督徒,最好不要找非基督徒结婚。这种事情发生了,就很难办。不过我的建议,你坚持住,不跟他离,让他去闹,你只管坚持到最后。” 从牧师那里出来,丰玲心事更重。她对刘心平很有感情,她爱他,实在不忍心叫他为难,也觉得这样没有意思。傍晚,她又到了教会里一个叫保妮的姐妹的家里。保妮和丰玲是一个查经组的,她是组长,经常领读。她细心地听丰玲讲完她所有要讲的故事和话语,静静地想了片刻,然后说:这种情况,非基督徒配偶硬是要离婚,基督徒的配偶就跟他离无妨。她还帮丰玲找出了圣经里的根据。 从保妮那里出来后,丰玲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最重要的,她觉得自己能够比较平静地面对刘心平了。她从外面买回来现成的,问刘心平吃过了没有。刘心平说没有,他可以很快做点面条什么的。丰玲说不用了,有现成的。 刘心平看着丰玲从包里拿出来香喷喷的两盒吃的,心里有些内疚,推说不饿,站起来想离开。 “心平,”丰玲叫住了他。(发表于《伊犁河》杂志) 上集:中篇小说 玲玲玉声 九 下集: 中篇小说 玲玲玉声 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