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第二天, 尽管还是觉得乏力, 长河还是上了工地. 举目望去, 田野里少了许多绿色; 他心里也显得空空洞洞的, 不象秀月在时, 感觉在这一大堆硬硬的石头背后, 有种柔的东西, 有人在那里等候着他. 他拿出工具, 蹲下来, 机械的敲打起来. 很单调的打石声.
日头爬高了, 天慢慢热起来. 长河感到了口渴, 出门前喝了一大碗芦根汤, 看来还是经不住这日头晒. 他擦擦脖子, 站了起来. 突然觉得身后有声响, 一转身, 就见芦花挑着空水桶, 站在那里.
“长河哥, 怎么不多歇一天?” “芦花, 怎么到这么远来挑水?” 长河问, 大概是因为热, 只见她穿着没有扣子的宽松短褂. 芦花告诉他, 天旱, 近处的井都缺水. 说着, 她就递给长河一壶水: “我琢磨着你今天会出来, 病刚好, 不多喝水可不行.” 长河微微笑了, 说: “你真是细心, 我还真是渴了.”
喝了水, 长河放下手里的活, 陪芦花去打水. 这里就是以前他们去过的那个没有井栏的地方. 地势比较低, 井水自然多些. 这地方有个名字, 叫四区园, 大概是因为井是四方型的, 井的四周, 种着四种不同的蔬菜. 这要是在三月, 那一边是油菜花黄腾腾的开得旺, 引来许多的蝴蝶. 田边有条渠, 边上还有个水车, 挺老的了, 不过还常能看到几人一组在上头踩, 传出吱吱的声音.
长河帮芦花打满了两桶水, 想帮她挑过去, 说路太远了, 还是上坡路. 芦花坚持不要. 她想长河大病才好, 再说给人看见了不定又要生什么 “人言” 呢.
芦花挑着那担水走过大半段村路, 又上了山坡, 去浇她的芋田. 等她第二趟回到四区园, 长河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长河哥你去干活儿吧, 你自己挺累的了, 不用帮我打水, 这点力气活, 我能行.” 芦花说着, 自己就把粗粗的绳子放下去.
长河站在一边小心看着她提绳子, 一串晶莹的汗珠, 挂在她的发梢…..就在她提起桶俯下身去倒水的时候, 透过低垂的衣领, 他看到了她酥柔下坠的胸部! ~~
长河的眼睛象触到了电一样立刻转向别处. 等芦花打好了水, 他就没头没脑说了句: “芦花妹, 你那什么, 戴个围巾吧!” “啥? 围巾? 天这么热, 带围巾干嘛?” 芦花不知长河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就是, 就是把这儿挡一挡, 别, 别让人给瞧见…” 长河壮着胆说了这些.
芦花看他的手在胸前比划,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本能的揪了揪衣领, 羞愧的她, 也象触到电一样, 赶紧挑起水, 一个转身, 飞也似离开了井边.
长河站在井边发楞, 不知自己到底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是该说的没说好, 还是…. 正满脑糊涂, 听见身后有孩子的声音: “河叔给我做弹弓吧!”
原来是那哑巴孩子站在那里, 一脸的尘, 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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