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有些心慌, 脉搏有些加速, 陈方觉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的激动. 和宣蓉相处了这许久, 他当然注意到了她, 也就是女人的外观和自己, 也就是男人的不同.  宣蓉比自己漂亮, 那是肯定的; 她嘛, 胸脯比自己挺, 在女人中她都算是丰满的 – 他不记得心欣和君子有宣蓉这般丰满; 还有她的腰身, 是有曲线的, 不象自己, 是直骨隆咚的. 虽然注意到了这些不同, 他好象从来没有特别的好奇或者是有如书上说的干柴烈火般的欲望.

直到躺到了她的身边, 闻到了她身上的那缕来自肌肤的香气, 他体内那股男性的雄气才被调动了起来, 他才有欲望去触摸身边这个酮体. 天哪, 真柔软, 这世界上如果有什么可以称作是柔软的, 第一就属女人的身体了….

23岁没有任何性经验的他, 生理上的专注很快就往下滑. 紧接而来的是有如盲人般的狼狈和慌乱 --- 他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宣蓉帮了他一把….
谢谢宣蓉! 那尽情的宣泄, 那快活的极至真是难以言状. 人, 还会有这样一种快活: 临界于死和生之间的快感.

完了之后, 宣蓉问他: 你快活吗?
快活. 他回答.
高兴吗? 宣蓉又问.
高兴, 他说着, 摸了摸宣蓉的脸, 亲了她一下.
是, 他爱她. 

虽然有些疲乏, 他却没有马上睡着. 那体验太奇异了, 以至有个念头突然闯入他的脑海: 恐怕还真的是有上帝.  你想, 这性交本来为的什么? 为了传宗接代. 可是假如性交不是这么快活, 谁会想起来干? 还真怪麻烦的你别说. 这幸亏是有暖气, 要不, 大冬天的, 脱衣服谁乐意呀? 那几乎可以说是美丽无比的感觉, 那刺激, 那欢愉, 和那相联系着的目的, 不是神设计的又该如何解释?

想着想着, 他睡着了.

他梦见了心欣.  她还是那样, 用一双无邪的眼睛看着他, 就象十几年前在碑园里那样.
“心欣!” 他叫了一声, 迎了过去, 他张开双臂, 想抱住她. 她从他臂弯里溜开了, 就象个精灵一般. 

等他再睁开眼睛, 已经是白天了, 一回头, 不见了宣蓉.
他坐了起来, 穿上衣服. 
桌上有张条子, 是宣蓉留的. 上面说她去买早点, 让他多睡会儿. 

真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宣蓉回来了, 捧着一大包东西.
“豆浆烧饼, 刚上的, 趁热吃.” 宣蓉把东西摆好了, 两人就坐着吃早点. 方觉一边吃着, 一边禁不住的打量着她, 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她 --- 昨天白天里的她, 显然是不一样了; 她现在是, 自己的女人了. 相比之下, 这豆浆烧饼都失去了它们的香味.

宣蓉也不知怎么回事, 显得异乎寻常的沉静, 她性格里好象从未有过这份沉静.
“你想什么呢宣蓉?” 他问.
“我在想…” 宣蓉在遣词用句, “方觉, 你有没有想过要结婚?”
“结婚?” 方觉诧异了一下. 他在琢磨宣蓉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他还真没想过结婚的事.
“是, 结了婚, 在一起就名正言顺, 申请房子, 做什么都方便.” 宣蓉说.
“你现在这房间不是挺好的么?” 方觉说.
“不象个家, 我觉得, 我们该有个家.”
“这, 好象太早了点.”
“不早了, 你想过没有, 我都快三十了….”

可不, 女人三十听起来真算是不小的了. 只是这结婚在他看来, 就跟契约似的, 是和一大堆繁琐的义务联系在一起的. 眼下这样, 骑着自行车独往独来, 多自在. 干嘛要结婚?
“你知道我们眼下这叫什么吗?” 宣蓉问.
“叫什么?”
“叫同居.”
同居? 是, 知道有这么回事, 有些难听, 不过, 有何不可?
“同居嘛, 毕竟不是常态, 就是说不是长久之计. 人家也会有看法的.” 
见方觉紧着吃, 宣蓉问一句: “方觉, 昨天你问我爱不爱你.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话.”
这女人, 这么快就给自己将回军来…
爱, 很爱, 宣蓉. 他说, 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要爱我, 就应该明白, 女人归根到底, 是要有个家的.”
这不还没到归根到底的时候么. 他说.

宣蓉叹了口气, 站起来收拾桌子.
“好, 好, 宣蓉,” 他看着她说, “给我点时间, 让我好好考虑.” 

人说这男女间的性事, 有第一次, 就会想要做第二次; 有第二次, 更想着第三次….依此类推…. 自打那次后, 陈方觉是频频往宣蓉处跑. 至于说结婚的事, 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样, 总之是只字不提. 直到有一天宣蓉主动来学院找他, 告诉他一个好象是天外新闻般令地球也令他震动的消息: 她, 蔡宣蓉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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