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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 陳方覺下了飛機, 通過了美國海關和移民局. 去取行李的時候, 迎面看到的是一幅巨大的標語:
Welcome To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他感到很新鮮, 心頭湧起了幾分激動. 這句標語向他顯示了美國和中國的不同, 至少是, 美國作為一個移民國家, 她有一種特別的胸襟和使命感.
那標語橫幅使身上只有一百美元的他心裡稍微溫暖了一些, 安定了一點.
原來學院裡一個同事的朋友叫小宋的到機場來接他. 小宋在讀電腦碩士, 開着一輛小小的藍色TOYOTA COROLLA, 穿着一件有着美式足球圖案的T-SHIRT, 一條牛仔褲.
在美國的第一個晚上方覺就住小宋所在的公寓屋裡. 那屋有三房, 住着三個學生. 方覺只能在客廳上打地鋪. 晚上沒東西吃, 只吃了小宋給他做的雞蛋加方便麵. 看樣子, 這方便麵是他們的家常便飯.
和同屋的幾位一起看電視, NBC新聞上在播放山林野火的消息, 一會兒又轉入了一個看來是笑劇的節目, 幾個學生跟着笑, 方覺聽懂了八成, 不過還是笑不出來, 有點尷尬.
半夜屋裡的人都入睡了, 不時還傳出打鼾的聲音. 方覺鬧時差, 聽着窗外不時有汽車經過, 睡不着, 肚子還有幾分餓. 要是沒有小宋, 他想, 今夜豈不是要流浪街頭. 更糟的是, 自己身上所帶的錢, 只夠租車把他帶到學校! 真得好好感謝自己學院裡的同時和小宋.
不由得想起了宣蓉, 不知她剛來時是怎樣度過那些最初的日子? 她沒有說的很詳細, 一定是很不容易的. 不管怎樣, 她現在的日子, 一定很安穩很舒適了, 住在她夢中的山間洋樓里….
他知道他必須馬上去打工才能維持他在這裡最基本的生活. 他明天就得去努力. 第二天起來, 小宋說要送他到他的大學校園去, 那裡周圍有很多出租房間的廣告, 還有招工廣告, 應該能有着落的.
方覺到學校報過道後, 小宋就帶着他尋找公寓住. 廣告上的房租有一兩百的, 有三五百的, 最低看到有八十美金的, 寫着 “無炊, 不吸煙” 等字樣.
“那不知是什麼窩了.” 小宋說. 走到一個公告欄, 看到一張小小的手寫招租廣告裡寫着: 頭月租金從寬可議…方覺被這 “頭月租金可議” 吸引了去, 小宋也說可以去看看, 就在學校附近.
他們沿着學校旁邊轉, 先是到了一家, 看上去還不錯, 不過一提租金要三百元. 小宋一聽,看了看屋子裡面的狀況, 就代方覺說了聲謝謝, 領着他出來了.
“這傢伙準是自己拿剩餘價值.” 小宋說.
“剩餘價值?” 方覺不解.
“比如說兩個房間房東只收四百五, 他那兒跟房東全包租了, 然後再出租, 從中賺差額.”
“是這樣.” 方覺學到了點.
“我最看不慣這種的了, 都是剛來的窮學生, 緊巴巴的, 自己是學生, 還賺學生的錢, 也真做的出. 你看他房子破爛的, 哪值三百租金.” 他們開車去找那家頭月租金可議的. 一路上, 方覺看到兩邊有破破爛爛的房子, 很髒的街道, 還有蓬頭垢面的流浪漢.
“美國也有這種地方…” 方覺說.
“咳, 哪兒都一樣.” 小宋說, “回頭等你安定了, 帶你去逛Beverly Hills, Santa Monica, 好區, 海邊富區, 漂亮着呢.”
好區, 海邊富區… 大概宣蓉現在就住那種地方吧.
找到了那個公寓, 街區不怎麼樣, 但是房子還挺不錯的, 一棟黃色的老式建築, 門外還栽着花草樹木.
小宋敲了敲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國姑娘, 中等身材, 瘦瘦的, 穿着條白色 T-SHIRT, 上面印着 Los Angeles 的字樣.
小宋看了看方覺, 方覺就走上前去問: “你們這裡有房間出租?”
姑娘說是, 還有一間空出來的.
“租給男的不?” 方覺見是個姑娘, 就這般問.
“行, 我們還需要個男的來壯壯膽呢.”
原來裡頭住了三個女的.
問起租金, 姑娘說一個月兩百元.
方覺一聽, 媽呀, 自己兜里只有一百元! “那你們這兒第一個月租有什麼特殊優惠是嗎?”
“你剛來的?” 姑娘問.
“是, 昨天剛到, 昨晚住的朋友家.” 方覺指了指小宋.
“那要趕緊去辦社會安全卡.” 姑娘說.
“是,” 方覺說, “這不, 得先有個住的地方.”
姑娘上下看了看方覺, 就說: “第一個月半價, 一百元.”
“正好, 我就只帶了一百美元.” 方覺脫口而出.
紅楚端詳着方覺, 說: “剛來有困難, 下個月再交也可以.”
有這樣的好事! 方覺心裡一陣驚喜, 回頭和小宋傳遞了一下眼神. 正在這時, 裡面出來了另一位姑娘, 這姑娘比較胖一點, 頭上盤着一個個卷頭髮的圈圈.
胖姑娘看了看方覺和小宋, 對身邊的瘦姑娘說: “紅楚, 你不會是又在給人白住三十天了吧? 至少也得收五十塊手續費呀.”
紅楚笑了笑, 沒說話.
“請問這位小姐,” 小宋發話了, “這第一個月一百元還可以欠着, 該不會有什麼陷阱吧?”
“你這位先生說話好看人低哦,” 胖姑娘說, “就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好心人!”
“不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這朋友剛來, 人生地不熟, 我總得打聽清楚了.”
“沒有陷阱, 是照顧一些剛來的留學生. 你朋友住這裡, 你可以放心了.” 紅楚用很平常的語調說了這話. 方覺站在台階下, 認真的看了看這位叫紅楚的姑娘, 她是一個從頭到腳都平凡, 走在大街上沒有什麼男人會多看她一眼的女人.
聽口音她應該是北京人.
小宋還不是十分放心, 又和兩個姑娘聊了一會兒, 知道她們都是學生, 紅楚學經濟的, 另一個姑娘, 小夏, 是學生化的. 小宋看她們都滿單純, 就和方覺點點頭, 把車上方覺的行李卸了下來. 上一集： 要多久…才能認識你 (長篇小說) 二十八 下一集： 要多久…才能認識你 (小說) 30 比華利之前 系列二 : 不要把世界想得太好？ 萊茵河畔一根兒筋 - 德國統一神經 系列一：不要讓任何人奪走你的歡愉 買狗買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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