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将范伟在江北原来的所作所为一古脑写信寄给了白薇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样做的意义有多大,又有什么意思,我是全不顾及的,我只是凭心情凭着自己的一点点愤怒来写的。这世上的男人太坏啦,特别是像高世安,还有范伟这样的一时混得很好或长相英俊的男人,一个个假模假样端端庄庄的,其实满肚子坏水!
报复!近一段时期,这个念头很强烈地支配着我。 ——虽然那个“爱”我的男人补偿了我一套18万元的住房;虽然他利用职权让我没经考试上了师范;虽然我毕业后他又利用权利将我安排到了江北工商局,但我失去得太多太多——想起这些,我便抓起了手机。 “世安——我要回江宁。” “我正想你呢。——你待一会儿,我派小常马上去接你!”电话听筒里传来高世安有些喝醉了的声音。 江北属江宁市辖的一个县,距江宁30公里,传说大禹曾在此治水,是故在江北城南有一尊大禹的石雕像,那像面朝江宁,右手搭凉棚,左手握石铲。 于是当地有民谣: 江北城呀真真怪, 大禹来了也学赖; 手搭凉棚望高升, 鱼肉百姓捞钱财。 是讥剌该县干部,不顾百姓死活,一心只想升官发财。我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窗户望着这座大禹石像,耸耸肩,无奈地笑出声。一边等小常来,一边就沉进对往事的回想之中。当初,来江北工商局上班的头天下午,高世安突然呼我速去江宁宾馆318房。我明明知道高叫我去弄啥,可是我那时早已是破罐子破摔——管他呢,反正他玩我的时候,我也玩他!再说爸也死掉了,妈也改嫁了,活在世上不就是混么,混人世不就是吃喝玩乐么?只要是高世安叫我去,每一次都要做那事,这次不会例外。匆忙来到318房,我敲开门。高世安便一把搂紧我,满嘴酒气堵了过来,并用脚将门踢上——就往下拽我裤子:“唐晚,快!一会儿还有人来。——从后面插进吧”我听从他,忙褪下裤子,双手扶住床沿,两腿叉开。他很快就完事了。只见他匆忙地提上裤子。“笃、笃、笃”突然,有人敲门。我也慌忙地整好衣服,又慌忙整了整头发,惊疑地望到高世安。高世安“扑吃”一声笑了,对我道:“你的领导来了——”说罢,他用手往我蛋上摸了一把,满脸笑的开门去了。 进来一高一矮两个胖子—— “高市长,您好,您好——”两个人都点头哈腰。 “唐晚,我老局长唐稼轩的女儿。师范刚毕业,想到基层工作。”这时,高世安摆起了他市长的派头:“这是江北的于县长——”他指了指那个矮子向我介绍着。 李局长。”那个于县长向高介绍他身边的那个高个儿,“工商局的。” “李昌兴。”高个儿,弯下腰低了头,笑堆满脸:“高市长好” “嗯,坐——来,老于坐这儿。”高世安端起一杯茶边喝边说。 那天,我在床沿上一言不发。 毕竟,那年我刚刚21岁。 “唐主任——”一声喊,打断了我的回忆。 透过窗子一看,小常已站在了门外。这个常建军年龄与我相仿,是高世安的小车司机,也许是早知了我与高世安的关系,因此时时处处,待我小心得很,恐怕有侍候不周的地方——“没骨头!”我从内心里贱看这种人。平时坐车里不一会儿我会入睡,而今天,我的心很了草,很乱。我恨!我故意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泛起了那桩让我疑惧的事来—— 那是上一星期三下午。 我收到了张苇从郑大寄来的一封信件。信上,张苇说是他从朋友们那儿听到了我在江宁市的种种作为,很伤心。看信纸还有明显的泪痕。我顿时心里慌乱了——难道周围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与高世安的事?于是,我又一次下决心与高断了这层关系——可我又难以离开高世安给我带来的那火爆的性生活与世俗繁华的荣耀——那一切会让我的肉体和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正是高世安在副市长那位置上站着,上班不到两年,他打招呼,我才能当上了江北工商局办公室的副主任。但为了心爱的张苇,我此次决计要与高世安分手!一回到江宁,我便直奔市政府高世安的办公室。那主儿竟不在,高的秘书小方给我倒了杯茶,又退下了——高身边的人似乎已知道我是高最亲近的人,至少是知道我是高的老领导的女儿,所以,他们在我前皆小心翼翼的,大有错一句话便丢了饭碗似的卑恭。我一壁等高世安,一壁闲着没事,便随意地翻着高世安办办室里的东西。突然,我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上面有一行熟悉得炸眼的笔迹: “给你。我最心爱的。” 我一下子惊得瘫了。 这不是——不是妈妈的笔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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