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马艳艳支起耳朵听听，起风了。

初冬的风，尖利利的，刮得门外“扑嗵”直响，偶尔在楼间穿越一道尖厉的哨声，马艳艳袭一身睡衣下床，趿起棉拖鞋，将阳台的帘纱拉紧拉严，复又回到卧室将电视关掉，抬眼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是夜深十一点多了。她来到床边，摸出枕边手机，要打电话给小强，想想又放下。她知道王小强的脾气，稍不如意，就要冲她咆哮。这多天，因为要承包报社大楼的建筑，钱也没少花，可事情还没眉目，说是稍微有些进展了，公司里的资金却周转困难，王小强急得就跟吹饱的皮球，稍拍拍，就跳起。马艳艳又抬眼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此时要电话过去，如果他睡了，吵醒他，他会不高兴；如果没睡——他会更烦！便双脚一磕，将棉拖鞋磕掉，蜷曲膝盖，盘坐床上。马艳艳斜身从床头柜抓起一包“摩尔”，抽出一枝，点着吸了。她嘬起嘴，将烟圈，一圈一圈吐掉，她心里有些烦躁。根据经验，凡她心情烦躁的时候，王小强一定在外边不会干啥好事的。她伸手抓起枕边手机，打开了，想要拨，又停下。她拿手机的左手拇指按住太阳穴，眯起眼睛，按了又按，扬手将手机扔到远远的被褥上，嘴里骂里了一声道：“姑奶奶才不怕呢！”接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靠床头上，扬面吐了。烟缕吐尽，马艳艳暗骂：“谁知道又给哪个野屁鬼混呢，姑奶奶我不等了，睡！”便将烟蒂拧灭，拢起被子，一手将壁灯关掉，斜倚床头睡下。

谁知，刚闭上眼，好久没有出现的刘大胖子的肥脸又出现。

马艳艳一只手，乱乱在眼前扇来扇去，想不去想，却偏偏想起来。马艳艳“忽”坐直身子，挥手“噼噼啪啪”将房间内的吊灯、壁灯、台灯与落地灯，全打开了。房子里灯火通明。马艳艳不敢去想刘大胖子，一想起刘大胖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按理说，王小强让她色诱刘胖子的事儿过去也好多年了，可每每她感觉到王小强对不起她时，刘胖子的事就会出现，“他是真喜欢姑奶奶我吗？！”马艳艳又犯起了嘀咕。没办法，虽然马艳艳现在已住进了这套大大的婚房内，但是她的感觉并不踏实，反而越临近腊月婚期，她的心内越颠算起伏，不能安定。

“姓王的这个屄孬种，给不了姑奶奶安全感的！”马艳艳狠骂一句，探脚下床找到棉拖鞋，随便趿了，抓起手机，摇摆身子，进到卫生间。

她一通很响地小便后，便头发一扬，坐在座便器上打开手机，拨通王小强的手机。手机一直响。没人接！她又拨。手机一阵响，突然挂断了！马艳艳心里一抖：“这大姑娘养的，果真在外边有情况！”马艳艳低声恨骂一句，撩衣起身，便于卫生间再拨手机，谁知刚接通，就被对方压断！这下，马艳艳心中发毛，火急火燎地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客厅，手脚不迭忙用座机去打王小强的手机，忽听楼下响起一片喇叭声。

王小强的车声！

马艳艳瞬间悬心落地，长舒一口气，倒在沙发上。不去迎接，也不去开门窗，只侧耳细听着王小强锁车、开门、上楼来。马艳艳一动未动，娇卧沙发上等王小强上来二楼。

王小强推门进来，双脸醉红，一眼看见马艳艳在客厅沙发上躺着，春光泄露，一时欲心上来，一边解领带，一边扑过去。马艳艳将他撑开，朦胧了眼看他，道：“咋这么晚才回来？”“请那帮鸟人吃饭，吃完饭，我就往家赶。看看，不晚嘛，你还没睡。”王小强说着，就搬起马艳艳的一条大腿，马艳艳顺势就把另一条腿搭在沙发背上，睡衣就松软地堕落腰际了。王小强俯身下去。

马艳艳猛然笑着蜷缩起来，一扬手轻俏地拍了一下王小强，满眼含笑，起身去了。

王小强胡乱将衣服脱去，跟随到洗浴间内。

马艳艳已浸入一片氲氤的热水汽中。

王小强跳进浴池，马艳艳高举起淋浴，“咯咯”笑着，将适宜的温热之水，顺着两人头顶泼撒而下。就在这热水的润泽下，王小强从背后搂住马艳艳。马艳艳扭转身子，嗔他一句：“你就不会斯文一点儿，这么野蛮！”王小强哪还有搭话时间，早吭吭吃吃起来，一边大动，一边口里直叫——“杨娣，我要X你。”

起开始，马艳艳并没听清王小强的嘟哝，忽然听明白是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身子一斜，挣脱开去，顺势坐在浴池边上，一指头就弹了一下王小强，仰面对他道：“——杨娣是谁？”王小强自知失言，也不作解释。

马艳艳便将脸别去。

王小强笑笑过来。

她就捡起淋浴，冲他一阵乱滋，细细水流，剌得王小强一片酥麻。

王小强便冲过去，一把将马艳艳抱至洗面台上，搬开她的双腿。马艳艳不再问了，只悸动着，身子张扬起来。两人又重新交合一处。马艳艳明显觉得王小强比平时孔武有力，忽想起刚才王小强脱口而出的那个女人名字，心不由郁沉。王小强已开始在她里边勃动，马艳艳只咬着嘴唇，斜睁眼睛瞟着。王小强躁动完毕，一把要过马艳艳手中的淋浴头，胡乱冲冲，一摇三晃走出洗浴间，到卧室去了。马艳艳一边擦身子，一边走进卧室。王小强已撩开被子，睡下。马艳艳坐他身边，推推他，他哼过一声，翻过身儿来继续睡。马艳艳捏他鼻子，一壁捏着，一壁道：“老实交待——杨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