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宋木四老婆周风英隔三岔五来工商局闹一阵儿。 因宋的案子没有破哩,她急,这心情可以理解。有时她闹得的确有些过火,哭哭叫叫的,甚至将十几岁的孩子来此出面哭,弄得机关跟殡仪馆似的,同志们日渐烦了,都找杜局长提意见。杜在宋死后不久便被市委委任为局长,这样局长书记他一肩挑,权威煊赫,局里大小事都要他拍板。 “给她三万块钱,叫她打发走!”我把同志们的意见向他一汇报,他就不耐烦地说:“这娘们儿,不就是多讹几个钱吗!” 果真,3万元钱一到手,周风英就很少来工商局里闹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遇到难时各分飞。 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这群公安局的干警不知是干什么吃的,月半了,案子却毫无进展。又停了不久,为此成立的专案组也撤了。看来宋死是白死了。同志们提起这事儿,都有些不寒而栗——身边活生生的人猝然死去,死了还白死——落个无头案!谁还有安全感呀。 趁个双休日,我到江宁,一来问问高世安将我工作调动的事儿给办得咋样了?二来轻松一下被宋死去的阴影罩紧的神经。 可我万没想到我不经意的一句话,竟将宋的案子给快速地侦破了。 我开防盗门,刚将房门打开。 “哇——!”一声尖叫,把我吓了一跳。 高世安笑颠颠从门后探出身子。 “我想是进来贼了!原是你呀。”我别他一眼,随手将坤包往茶几上一丢。 高世安就从身后环缠过来,双手紧扣我的双乳,又捏又研。 我扭过脖子,往他脸蛋上猛亲一口,红红的唇印便盖在他的腮帮上,活像古时打了戳的罪犯。 他埋下头又拱又蹭,在我脖子根儿、头发窝里,舌尖移舔着,如一条肉虫蠕动。 他哼叫着,一只手,很快就将我的皮带解开。 “你最大的能耐就是解女孩家家的腰带。” “还有呢。”高说话的声音发颤。 “宋木四好色,死了,到现在案子还没破呢。”我拍他的脸蛋:“你可要小心些。别让人也打了黑枪!” “哈、哈哈!”想不到高世安竟笑了起来。 “笑啥?专案组也已撒了。谁管呢?” “江宁没有不能破的案,只有不敢破的案!不出一星期,你那宋局长的案子就会水落石出,你信不信?唐晚。” “哼”我抽身往卫生间去:“破不破也与我无关!” “有人不是造了你的谣嘛”高世安磕出一根摩尔烟,慢幽幽吸着。 “造我的谣?”我握着手,心里揣摸这句话。 高世安总是有话不直说,而要人领会。 “你知道宋是谁害的?——”我慌忙地问了一句 “官者犯错,多不是钱财女色,若是也只借口罢了,至于要命,断是夺位!”高世安竟脱口说出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我刚要问。 高世安站起身,打起了手机。 “我是高世安。嗯” “......” “你手下的,最近在江北做活儿了吗?” “......” “知道了。”说罢,高世安“啪”地一下将手机合上:“唐晚,你不是说那熊八欺负过你吗?这回,他死定了!” “你与谁通的电话?” “范三” “宋木四是被熊八开枪打死的?” “三十万块钱一条命。不!是两条命。” 我着实一头雾水。 忽然对讲门铃一阵噪响。 “是谁见我回来了?”我自言自语:“看来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呀!” “喂——” “要缴暖气费了,两个月490元。”楼下一位女管理员的声音:“是按平方算的,你家130多平方。” “好,下午我去缴。”我转过身说:“这小区我真住不起。” 高世安眨眼笑了。 只见他从茶几的底座下掏出一个报纸包裹。 “这是4万元钱。别人才送的。” “我不要!——我的工作,你给我跑得咋样了?那鬼地方我真一天都不想呆了!” “就你那丁点事儿,还要跑吗!” 这时,高世安接着他老婆的电话,屁颠屁颠走了。 这两口子也怪可怜的,彼此不说一句实话。老公整天在外面花,老婆隔三岔五偷个野男人耍耍,还装得挺如胶似漆的。刚才高世安不是在电话里对她说自己在开会吗。 开会开到我这里了——这人编瞎话可真够随机的,张口就来。 忽想起高世安平时老对我说的“九平干部”—— “口中讲小平 文章有水平 左手持文凭 右手握酒瓶 对上会摆平 对下能铲平 家中有暖瓶 外头有花瓶 生活上水平” 我决不当他的花瓶子!我会让高世安知道我的厉害的! 我往沙发上一坐,想起了张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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