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友问：有关文学及其创作的一些闲话

文學，從自然主義之後，開始從知識出發。當然，自然主義在左拉，已經向知識靠攏，風行到日本又回到狠私密的體驗，比經驗更純粹。当然，我们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将哲理派小说归纳到哲学的大范畴，也即将伏尔泰这些人更多地理解为哲学人物代表。

知識不落地，人會很虛浮。有時候，我們看一個人處事很笨拙，迂腐，他卻是滿腹的知識。大魚大肉吃得太多沒有消化，就成了病態。病態的人，在社會上來看，是無力的。現代、後現代文學裡頭的人物，多多少少會有病態的症狀表現。

文學，從知識出發，更多是西方思維。是人向工具低頭，西方人崇尚工具的力量。科技也是工具的一部分。人，最終要屈服於科技。人類最終被取代，這是他們的終極認識。東方思維不這樣認為。我們認為工具是為人服務的，因此我們發明火藥而製煙火，讓「工具」美化我們的生活。文學，表現我們的生活。

我們讀書、看聖人，陷進去或被罩住是可怕的。我們讀詩，猶如看病人，症狀體徵當然會看，主要研判的還是他的內臟變化。我們不會被他的語言、架構迷住，詩中的意趣會讓我們留步。他有拈花一笑之妙，我有會心一笑之悟，便也是治得了難證之後的通脫。

一部小說，不應當是組裝、製作出來的，我們更希望看到的是生命活出來的、靈魂流淌出來的。製作出來的小說，它的情節細看無邏輯；細節多失去藝術的真實性。他的手藝再高超，真實偽造不了，他欺騙讀者，讀者早晚會拋棄他。

故事，有「故」才有「事」，其實是因果，本末，邏輯，秩序；反過來，便是過去了的哲理小說、科幻小說，後現代小說。小說，一言以蔽之，就是在講故事中講事故。故事是小說的核心，事故是小說的方向。

2025年3月13日星期四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