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雪国》为例,看日本新感觉派文学在中国文学中的“胎记”。 偶知道,这种“比较”很出力而不讨好,并且还有可能讨骂。 比如,偶说川端康成小说《雪国》里的元素来自中国。川端康成本人,当年在获得诺贝尔奖之后,曾于瑞典文学院做的演讲中就提到过:“有的评论家说我的作品是虚无的,不过这不等于西方说的虚无主义;我觉得这在“心灵”上,根本是不同的。事实上,《雪国》的‘虚无’是传承至日本文化中的‘物哀’,当然禅宗思想的影响亦不可忽视。”大家知道,禅宗虽是佛教之一种,但在唐时,或者更早,它已经与道家广泛认融合,大兴起来的。中国道家认为“虚无”是世界本源,无生有也。《雪国》故事发生的环境,也主要是在“山谷”。取环境为“谷”,是不是小说文本的另一种隐义?《道德经》有言:“道者,谷也”。对此,大家好像没有论及。 《雪国》之所以引来这么大的轰动,如果仅是一般通俗意义上的虚无认识,世俗认识,它就不会撩拨起那么多受众的“神经”。它的主题,当然会蕴藏着的是人间大道,世间大道,那便是无生有,色即空。一切世间具象皆幻象。说到此,你会不会想到《红楼梦》,那个跛脚道人,唱的《好了歌》? 这样说吧,偶甚至有一个极端的发现,川端康成小说的一切,故事、主题、情节的穿插、细节的描写,气氛的营造,等等诸方面,或多或少皆能找到中国文学的影子,然而评论界视之不见。 故事。岛村与驹子的“爱情”,对应的是元稹与薜涛的“爱情关系”(文艺工作者与妓女的老掉牙的恋情 ),这种恋情关系,与妓女的恋情,甭说在唐,中国三国时期就已经轰轰烈烈地发生过,来莺儿与王图的恋情。岛村,咱不让他看作是文艺工作者,也至少是一个大都市(东京)来的人吧。偶将之对应王图,是身份相似性。
主题。咱们刚才说过,评论界众口一辞的“虚无主义”,刚才我们说了那是无生有,一切世间本象。至境。甚至可以说是宇宙本来“面目”。道者,空也,渊也,谷也。——《道德经》,道家思想。因为叶子的死,虽然描写得很美,是场景很美,凄美与壮美。但周遭的人物,没有一个禅宗之觉者,甚至男主人公。大家知道,佛教言死是超脱,弟子见师傅死了,哈哈大笑的那个修行得最深。是不是? 情节的穿插。现代小说评论家们美其名曰的“蒙太奇”“意识流”手法,说白了,就是中国诗歌中早就用烂了的时空转换。李义山,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未来”之愿景与“过去”情境就这样粘合在一起了。“蒙太奇”,虽说是电影处理情节的一个手段。《雪国》中人物对话之间的衔接也有此种手法运用的“痕迹”。但《雪国》中更多人乐意接受的是,川端康成是受西方意识流小说的影响。意识流是一个概念,这个概念是乔伊斯小说中得以确认;但其实战操作,却早是在中国诗词中的时空转换中就已经具备了。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诸位? 小说起开始那一大段,为世人津津乐道的镜中人,灯火,山景与暮色的交融描写,这一细节的描写,是新感觉派文字的特点,大家细看一下,脑海里会不会浮出中国古代画家的仕女画,其中就有“镜中人”的画作。以镜为视界,将实与虚,淡与浓,远与近,揉合起来。当然这种表现手法,在中国画中,特别是水墨山水画中,也是常用的。马一角,夏半边,早就这样构图了。南宋时期。若以文学论,《红楼梦》,更是用烂了的。偶曾谓之为:“偷窥的艺术手段”。 贾珍夫人尤氏偷窥贾珍哥几个喝酒之场景,只不过,这个俗了点;川端康成那个雅了些。 新感觉派小说的另一个大特点,就是在于小说气氛的营造。凄清,冷艳,哀伤。这可以说是中国清词的一大特点。清词,是中国文人词,兴起之前的早期词作。柳七词也不乏凄清之感,飞卿更富有艳丽之色,至于哀伤,无论花间与豪放,无论执红牙板,抑或持铜琵琶皆是会有的,对不对?因此,那些批评家们一谈穆时英,等海派作家之小说,就要论及是受日本“新感觉派”的影响。那么,偶现在问他,日本新感觉派文学又是受谁的影响?川端康成是日本新感觉派文学理论与实践的重要推手之一,称之谓倡导者,也不为过吧。 20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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