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白 典籍出版 5月28日 (编者按:这是苏小白在一个中医经典研讨群中与友人的闲谈。苏小白从中西方哲学谈起,漫谈到文学并旁及到中医学,可谓驳杂,是煮药闲话,现全文引来,大家不妨一读。典籍出版,出版典籍;百家争鸣,一家之言!)
西方哲学的基础,脱离不开了的,是空间意识。东方哲学的基础,是时间的意识。也可以说,西方哲学落脚点在空间上,东方哲学落脚点在时间上。这是由于西方人祖先是游牧生活状态,他们到处游走,这地方的草吃光啦,猎物打完了,他们会换一个地方;空间意识自然就很强大。所以大家看,他们的哲学体系,理来论去,最终受主流认可的是存在。说起来,从亚力士多德,就讲究存在对意识的影响,是不是?因为骨子里,血液里头的“存在”意识,即空间意识,这就决定了他们爱讲究一个真理。真理都是绝对的,一切绝对的,都是有空间的。当然时间是停滞下来的。是不是?为什么他们会忽略时间的存在?他们会认为时间是“停滞下来的”,为什么?还是与他们祖先的生活状态脱离不开。他们到处游走,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北边春天尽了,他们又到南边去,南边水草正肥美;东边日头落下,他们又到西边,西边天还亮着。于是,他们的意识里,对时间的感受不深刻。因此,他们最初看不到地球的深层次变化。只有东方人,农耕民族,才在一定的空间内感受到时间的巨变。因此,东方文明讲道理,不咋讲真理,所谓真,都是相对而言。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沧海桑田,中国古人就看到了。大家看,德国文明的基础,就是局限在一定的空间内。不过,现在他们,世界正在觉醒。空间的多维化,一定是时间造成的。是不是?
也就是说,没有时间,人都是生活在一条线上,或者叫一个面上,是不是?所以,大家看,咱们古人,虽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生活在一定空间内,但有时间的洗礼,在认识里并没将空间平面化,而是多维化的。 所以,西方人办事爱讲个“规矩”,规矩都是一成不变的,空间造成的关系;而中国人办事爱讲个“感情”,感情都是有变化的,是时间造成的关系,是不是?也就是说,西方人是空间的思维模式,东方人是时间的思维模式。 咱们的中医,很大程度,就是时间医学模式,是不是?《内经》早就发现了七七八八的男女生命时间节律了。因为我们是时间的意识,所以我们的空间概念,从一开始就是多维化的。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就是不同空间距离造成的。中国古人,很早就有这样的认识。瞎子摸象,就是中国古人嘲笑拘泥空间的愚蠢之行为与认识。比如咱们讲穴位之定位,是骨度寸。大人小孩男女胖瘦,穴位之位置是各不相同的,即是由时间决定的。时间是气,空间是形。气聚成形,形散成气。这是我们的思维认识。 大家看西方小说,他们小说中的环境描写,大部分是空间的描写成份,比如巴尔扎克,比如雨果,大家看雨果的《悲惨世界》,小说一开始,就是作者随着主人公进行了一番空间扫描,时间一直就“停滞”在黄昏与夜晚的这一段,空间之视角跟着冉阿让不停转移;巴尔扎克做得更过分,他能对一个房间,做一个彻底的呈现,而中国的文学作品中常见的是,春、夏、秋、冬的字眼,是不是? 读北欧小说家的小说,比如比昂松的小说,一直就是冰天雪地,时间就好象一直是在冬天里。是不是?当然他们的日常生活也是冬天的日子多,看不到或很少看到时间的变化,小说的角度变化,多只是空间的位移。而中国的小说,比如《红楼梦》,空间就是大观园,荣宁二府,而变化四季不同,早中晚有别。还比如《红与黑》,空间的变化也很大,小说的布局是随于连的空间变化而展开的,变化很大,然而其中的时间变化有多大?看不出来,或者很模糊。 从阅读西方小说中,我们看到人类很无望。到后现代,人类就变得颇是异常。这是西方人的精神状态,不可否认。他们很无望,所以他们要有火星计划,他们就是想着空间转移。——这个地方的草吃光啦,他们就要到别处去;地球资源破坏尽了,他们要到外星去。这,就是他们的思维。他们看的是,猎物猎杀掉,就不存在了。他们不象我们,麦子熟了,收割了,还有种籽,来年又是有收成。这,就是咱们中国文化的伟大之处,生生不息。 空间的多维性一定是时间造成的。光的更替变化,就会形成多维视角。放大镜与显微镜,一大部分原理,都是在变更光的波长,对不对?如果没有时间的“覆盖”,空间其本身不具备多维性。那就是黑洞,就是道家之所谓无。有,即为光。无生有,是空间+时间的霎间表现。《圣经》上说,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水面,就是平面的;灵,即为光。东西方文明在最早最初的源头,是有近似性,或者叫一致性,但是由于生产与生活方式的不同,将其日益区别开来。 现代性是西方人焦虑的总体体现,是生活到一定阶面上,反照生存之危机之表现。现代性的出现,即有现代性的一套话语体系。举个例子,诗歌。自清末,梁启超他们就力图以现代性话语体系来表现中国精神,即中国精神的代表,中国诗歌,其结果呢?众所周知,失败了。中国传统医学的表现也是如此。非得用中国那一套传统的话语体系来表述,方得其妙。舍此,便是顾此失彼,不能周全;甚至干一些捡芝麻丢西瓜之事端。现代性可不是“科学性”,当然科学性也决非真理性,当然真理性更多是局限性。这一点,大家一定要搞清。打个比方,你到四川讲川话,川话在四川就是现代性。普通话,就是非现代性,就可能是传统性。这一点,你们能不明白吗?广东话接近西方语言,可是广东话,很长时间在中国传统话语体系中是蛮语。蛮子的语言。蛮荒之语。 为什么后来广东话流行开来?因为西方经济政治上突出了。就这道理。但是一家富了,并不说明这一家的道,就是天道,而是它应合了某一时期的风气而已,就如行船在江上,天刮东风,船刚好向西行,如此而已。历史的碰巧。但并不说明此时疾行的船的方向,就是正确的。也许前方就是暗礁。如此而已。总之,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不要迷信“现代性”。做中国医学,不要在无用的地方下力气,比如医学的表达;或者证明,均属无益之功。
世界文学到了后现代,即是人类的虚无感。什么叫虚无感?背诵一下北岛的诗句,这个世界的话语,我全然不懂;它也不懂我的沉默。我们的交流,就好像在镜子里。(大概)张锡纯,唐容川,他们对中医学的补充是可喜的;但不能动摇中医之根。什么根?话语。不可小看这个话语,阴阳,五行,就这个话语才能体现出来的。舍此,中医就不存在了。为什么?因为它破坏掉的是你的文明;或者叫,它否定的是你的文明。 现代性,只是一种文化符号;它远远够不上文明的指标。 大家看赵本山小品《卖拐》,高级忽悠家,就是慢慢慢慢让你入道了。甜头就是,让中医进入到“主流”。注意,此时的“主流”,只是他们的定义。一时的高潮而已。咱不懂政治,但咱听说到他们常用的手段是“剪裙边”,先将你的“话语”给剪掉了去。中医改良者们,有的人,也有这样的居心。大家慎重,首先守护着我们的传统中医的话语。这是我们的声音。 现在文学界,包括中国与西方,都有一种声音,回归古典主义。为什么?因为人类不回归到古典,后后现代的人类,就是机器人类。人类文明的方向是直线,一路飙进的?或是曲线美?所有人都在看,在探求,在争执。未来人类是脱离地球,或是安详自在地在地球上活下去。大家拭目以待。 有人不明白这些概念,诸如真理,科学,道理,等。 真理是人文领域的话语,是人文界人士的追求;科学,是理工领域的话语。真理,人人都觉着拥有,怎么办?实践一下。因为实践的价值取向,使人文领域的真理,明显带有世俗意味。科学,也是如此,理工领域内的人,人人都觉着自己的理论是科学理论,怎么办?试验一下,因为试验的价值取向,使科学一直以来明显带有一定的时空局限。 中华文明,自古言道,讲道理。中国人讲道理。 所以中国人的心灵密码是同情弱者,西方人的心灵密码是崇拜强者。中国的道,是兴发于弱小。这是中华之道的精髓之处。中国人弱小处能团结,一旦成名了,变富了,会分手。中国人的道,存在于低弱处。西方人不一样,他们是越富有,越能和睦相处,若穷困必然争斗。这,是由中西先人们的生产生活模式决定的。中国人,打小就看父亲种庄稼,母亲采果子,都是守护弱小庄稼苗与果苗得到收获的。西方人,打小就看父辈们越强壮,猎物越大个,他们的收获会越大,生活越有保障。所以,中国人心系弱小,鄙视、看不习惯强势的人。比如,中国人群中相处,谁越强势,大家越烦他。谁越低调,越弱小,大家越看好他。而西人相处,却与之相反,是谁越强势越有号召力,人人表现个性十足强大的一面。这,就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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