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4、我在美国的小院里,栽满了我出生的小寨子里植物,葛花、竹子和仙人掌。我是爱那个地方的。然而50年过去,我今天去细细回忆寨子里生活的日子,那里的人并不友好和善良。我祖母被他们叫“蛮子”,我父亲为了搞好与他们的关系,请支书和寨子大户人家的代表喝酒,他们喝得醉醺醺的,会不怀好意问我“你是哪里的人?”在国内的40年我不停换地方,就是在找我的“故乡”。精神的故乡。我写了一个散文《四世游子》。我一直也想写这样一个长篇小说。 1595、小学四年级我跟父亲到一个地级城市上学,我在那个小城里被叫作“外地人”“乡下人”,那时候我听到同学老师们这样叫我,我就异常自卑,躲起来想念我在乡下的祖母。有祖母的地方就是故乡。可是在“故乡”,也就是在出生地,我的祖母天天被村里人叫“蛮子”,(祖母一直是北京口音)。祖母逝去,我就到北京。可是在北京我一直受到“外地人”的歧视,特别是孩子上学,中招与高考,我们一直以来上学掏所谓的自愿赞助费,小学一年五千,初中三年三万(后来好像退了一万),高中三年十万人民币,结果还不能在北京参加高考。我们办一个小公司,按部电话都要缴押金,总之与北京人不一样,然而我的祖籍是北京。 1596、在鸡鸣犬吠羊叫声里走过。 1597、时代极认可的东西,极易被未来抛弃。 1598、我很羡慕你们能常常雅集。平常我事多,写文章都要在夜深,虽然我们这边也常有文友聚会,我却是很少参加的。这是石钟山先生来美,大家欢迎他,在一个朋友的家里边。一计算,也已经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可见光阴真似箭。我看上边你们发的照片,看你们变化都不大,在街上相遇,我一定能认出诸位。这是鄙人来美,惟一的一次与文学“组织”联系。 1599、这里都谁是跟师于田中禾先生的?田先生有句话,我看你们都没能遵守,敝人不才,倒谨守师训,就是“背离文学圈”。 要知道,文学圈的方向,基本不是真正意义上文学的方向。田先生对诸位同窗能说出这话来,是寄于深望的。我是这样理解的了。比如卡夫卡的方向,是其时文学圈的方向吗?显然不是。狄金森的方向,也不是当时文学圈的方向。还有普鲁斯特,等。 1600、词,无论小令、 中调或是慢调,皆大略可以认为是较私人化的一种文本样式,表达私人生活、情感,可谓最直捷了当。因此私人友好之间,填词唱和,也是件美事,比做诗更见不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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