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出来的孩子:初中生活拾零
“部队来的孩子,有什么特点呢?”叶子在我给她的“童年拾贝----山西印象
”的评论后面跟着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那篇生动至极的文章和她这一问哪,勾起我对初中时代几个部队出来的同学一发而不可收的回忆,他们的形象被这个问题带出来,挤在我脑子里,那么亲切,又那么遥远,挥之不去,干脆还是写下来,转移一份说不清来由的思念。
我的中学六年是在广州市第六中学上的,六中在珠江南面的鹭江,因其地区范围,当时市区最南的赤岗也属于到六中上学的范畴,而赤岗有几家陆军总医院、海军总医院,都是有部队代号的,听起来就那么神秘、神气。我们的中学,特别是初中,也就有相当数量的孩子,是部队家庭、准确的说是军医们的后代这样的学生了。现在的赤岗,早已不是市区的边缘,因为市区已经延伸到了更远的原来的农村地带,原来的地方已经从偏僻的医院排列区变得花花绿绿,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除了部队的,六中更多的是中大子弟,即中山大学的教师和职工的孩子;还有一群这个地带的科学院系统下辖的各研究所的孩子,我就是这一类的;还有就是海珠区的工厂的工人子弟;还有少数是鹭江农民的孩子。嘿,现在才发现,工、农、兵、学,少了个商,全齐了!
在我的记忆里,在海南岛两院度过的小学是童年的天堂的时期,而在中大附小的一年半的日子也很美好,在六中的初中(80到83年)则是无比珍贵的少年时代。那时候的学生,真纯,真朴实啊。
说起给我印象特别深的几个部队来的孩子,我与他们没有一个有深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给我留下那么难忘的印象。可能,我从小就喜欢军人,喜欢看写士兵的小说,军旅生涯的传记;大概,我们毕竟是在英雄主义教育下长大的60后,我总是梦想着自己能穿上国防绿,为祖国保卫边疆,为祖国的神圣而战不定哪天光荣牺牲。可惜,除了穿过我先生父母的警察制服过过一把瘾,我从没能和部队沾过什么边。
闲话少说,我印象最深的竟是她----裴敏,陆军医院来的。她是三班的班长,老班长了;我是四班的,没有真正在一个教室里念过书,只是她当过三条杠的大队长,所以,我们都知道她。现在的话,那是个名人。
她真是很典型的部队出来的孩子,长得貌不惊人,却透着英姿飒爽,个子不高,但圆圆的脸盘,不怒自威,那是部队气质,不服不行。穿着发白的军装改做的衣服和肥大的军裤,扎着两条小辫子,敦实得很,绝不苗条、纤细,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就不威风了,完全会化了你对她一种不知哪里来的“畏惧”。裴敏总像个大姐姐,一举一动都像个天生的干部,反正人家就是那块料。全级集合,她喊口令叫看齐,别人(男孩)也没她那份天生的料的素质和嗓音来得洪亮。
有一次写自我介绍,我记得裴敏是这么写的:“我生在新中国的红旗下,长在改革开放的时代,愿为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嗬,好豪迈,那时属于那个意气风发的时代才有的豪迈。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学生干部还是挺有意思的,是有点优越感的吧?反正我自己是有点(傻不傻),裴敏有没有,不知道,她严肃认真的神情,俩小辫一蹦一跳的背影,给我抹不去的印象,她帮着班主任抓纪律,后来好像她班主任推荐她去当了市里的三好学生,听别人议论那个班主任特别能来事儿,喜欢把班里搞得风生水起的,她班里出了不止一个市三好学生。但是我承认裴敏的确有高于我们的地方。
那时候三班还有一个男孩也是陆军医院的,和裴敏搭档当正副班长。他也长得很可爱,个子也不高,虎头虎脑的,但是他很温和,特别爱笑,不像裴敏有点严肃。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姓陈,我们学生干部开会时,记得我们喜欢交流写作文的“经验”,那时候同班的男女生都是几乎不说话的,更别提不同班的了,所以我们应该没说过几句话,就是见面用以打招呼的微笑已经很难忘。后来,他转学走了,再也没有消息。
六班有一个海军医院来的女孩,叫焦文丽,是语文课代表,也很有特点。她的脸就像月亮一样圆,嘴巴大大的;她文静害羞,一说话或者一笑就脸红,还特别红,红得简直是夸张了,让人怕她会昏过去。她走路像跳舞,一扭一扭的,特别生动。到高中时,我们同在一个文科班,交往多了,但我更多的印象却是她初中时候的。那两条黄毛丫头的黄色的牛角辫子,稚气得很,性格朴实真挚,是个白净而内向的女孩。现在爱脸红的人好像真的不多了。
六班里还有个男孩,叫刘斌,我觉得用现在的话就是长得很cool很帅的男孩,个子挺高,小平头,浓眉大眼,很精神,也是海军医院的。他体育很好,是级里的长跑、短跑明星。学习也不错。其实我们好像没说过一句话,但我却记住了他那个全国都不知有多少人同名同姓的名字。后来大家高中毕业,都上了不同的大学去了。
部队来的孩子,有一个特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像别的单位来的,有的坐得东倒西歪的,站也站不直。虽然时光已经远去,可是这几个部队来的子弟,却给我这么深的印象,奇怪吧。只愿你们一切都好!
2008,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