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写的一个东西,一看才知道自己也有过比较专心看电视的时候。(那时候还用繁体字)
熒屏上的郎朗印象
從未有一個中國孩子的演奏風格令我這樣地著迷,是著迷,不是震驚,也不是崇敬得不敢接近,雖然這個鏡頭不超過兩分鐘,但卻一出現就使人難忘。他今年該是21歲,那麼年輕,還是個大孩子的神氣,就已在訪問節目的標題上被冠以世界著名鋼琴家的稱號,他的名字叫郎朗。
郎朗圓圓的臉,濃眉大眼,線條俊朗,愛笑的嘴,自如地放在訪問桌上的一雙勻稱漂亮的手。早在見到他的電視形象以前,就已從幾個中國朋友和美國朋友,包括兒子的鋼琴老師口里聽過他的名字,還記得70歲的鋼琴老師說過我真想買張機票去紐約聽他的演奏這樣的話。
昨晚在11點的國際臺一個中文訪談節目“話越地平線”上,終於在一個重播的節目中見到與主持人史東對面而坐的郎朗,這一天是2002年節目的重播。節目內容是主持人和他的訪談,中間插一段他給聯合國秘書長安南表演的鏡頭,最后是回答聽眾來電。
他說的普通話是北京腔的,依稀中似乎有一點東北口音,京腔普通話很流利,與他9歲就考上中央音樂學院一定有關系。他后來到美國接受音樂教育,師從格拉夫曼,再后來與美國最好的唱片公司簽約,每年演奏100場次,足跡跨越美國、歐洲、亞洲,是世界各頂尖樂團爭相邀請合作的鋼琴家。
他講話的聲音、氣勢,讓人覺得他是個朝陽無限的蓬勃青年。印象最深的是他健康的氣質,隨和、自如、充滿向上的“do your best”(他在訪問中的話)精神的那麼一種綜合的素質。不知為什麼,凡與著名沾邊的音樂家,總給人一種高雅、神秘、再有一點傲氣的印象,郎朗不是不高雅,他還舒放自如,讓人毫無拘束而又能感到他的獨立不群,感到他的思想向外發散的力量。他的“野心”不可謂小,要做中國第一位世界一流鋼琴大師,但他的狀態讓你覺得對他而言,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他有很高尚的理想,我想正是那個理想使他充滿朝氣,朝氣在這個電子技術瘋狂進步的年代里似乎日益罕見,他在回答什麼是你成功的動力這一問題時說:
“我從小就想當中國最好的鋼琴家,因為我們知道,在中國一直沒有一個世界級的鋼琴大師,我就是想做這樣的人,讓中國人可以自信地走到世界大舞台里面。另外我還想在音樂教育上做些事情,我想影響teen people或者是年輕人熱愛音樂,熱愛古典音樂。”
“我從小就熱愛音樂,因為我相信音樂可以使我成為更好的人,音樂可以讓年輕人有欣賞美的能力,音樂也能讓世界各國的人走到一起,讓這個世界變得和平。”
在那段插播的演奏里,我們看到的先是一個身穿米白色西裝的年輕背影,他彈琴的樣子不象常見的鋼琴家的凝神靜思或嚴肅狀,而是興致勃勃地笑著與鋼琴對話,擁抱鋼琴。他的曲子節奏極快,因之觸鍵極快,令人眼花繚亂,左手近乎立於琴鍵之上,右手稍顯平面地架在琴鍵上,快得象在“玩”琴,在觸擊、點擊,而多於彈。而且力量驚人,重起來時象可以把鋼琴抬起來。
我看過香港樂評家黃牧2002年對他的評價,說他可確定郎朗是今天音色控制技巧最高的高手之一。除去這一光暈之外,我想對觀眾而言最重要的是他的音樂帶給人們的享受,他的活力與自如,從頭的自然擺動釋放出來,他還愛時不時地笑著回望觀眾,這是只有沉浸在音樂中的人才能傳達出來的發自內心的愉悅,是只有他與曲子用心交流才會煥發出來的動人神采。
“音樂是一種表達自我的藝術”,一個到北極圈去傳授鋼琴的音樂家杜蕾利斯 弗吉克森(Dolores Fredrickson,2003)說過的話來到我心里,從郎朗身上我體會了它,音樂是表達自我,而不是表演。
郎朗身邊的人為他的成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想對他影響最大的人首先是他的父親,他父親也是個很好的音樂家,為了他的音樂在他去中央音樂學院后就辭去工作陪伴他,只靠母親的工資養家。可以想象到其中的百分之一,這三人一路走來是什麼滋味。
郎朗,中國有你,真好。你屬於中國,也屬於世界,願你如願以償!
2003年12月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