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新天地:心底的乡情 这些天因为新天地贴上的回宜兴的博客和照片,我那遥远的乡情被唤醒了。天地很有心,因为过去我的博客中提到我妈妈在宜兴广播电台做过播音员,天地就认了我这个不算正宗的老乡,10月份他回家时竟专程到宜兴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去询问我妈妈,还真的找到了还记得70年代我妈妈在那里当过播音员的人,天地的博客里还提到我写宜兴的诗里描述过的一条河并拍照,那清清的河水该有过爸爸带我玩水的影子,但是一切都已经变化得无法辨认了。天地兄,谢谢你,这份情谊,我将永志难忘! 我的妈妈是宁波人,后来移居南通,但是她对宜兴有很深的感情,因为她是那里从1969年到1974年的唯一的播音员。我记得妈妈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播音了,那依然深蓝的天空,会回响着大喇叭里传出的妈妈那清脆甜美而意气风发的声音:“宜兴县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开始广播”,而且365天,没有一天得休息的,因为在那个没有电视机的年代,广播就是除了报纸之外新闻的唯一途径。就是现在,我妈妈还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有时候当人们夸我说话标准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人们,这是受了我那当过播音员的妈妈的影响。 你的故乡在哪里?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这些天,我就沉浸在对这个问题的思索中。 我是一个没有太强故乡观念的人。由于中国随父亲的习俗,填表祖籍我都是写江苏省南通市,而且我也的确生在江苏南通市,两岁到六岁在陶都宜兴度过,随后去了海南岛儋县的华南热作研究院,在海南的不到五年的时光是我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所以我心里一直把海南当成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它装着我童年美好时光的回忆。1979年,爸爸妈妈又带着我调动到了广东省会城市广州的一个科研单位。从此一住22年。 如果把生活过而且有感情的地方都称为故乡的话,我的“故乡”很多,南通、宜兴、海南、广州。随着年纪增长,对我到底是哪里人的问题,我倾向于回答是广州人。但是我马上会想到不,我不是广州人,而是江浙人,我的脸上仿佛写着我不是广州人,人们总是说你不像广东人,虽然自1974年一别我一共也没有回去江浙那里超过两次,而广州,毕竟,我在那里度过了小学的最后一年半、并念完了中学、大学。我的广州话可以讲得让广州人也分不出来真假,但是在冥冥之中,在我89年到苏、杭、南通、宜兴玩过一次的时候,我觉得那里给我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那里让我信服,那里才是我真正的、有皈依感的故乡,故乡于我,有一种很难表达却实实在在的踏实、舒服的感觉,而我听到有人说话带江浙口音时,总是有一种亲近感。江苏,苏杭,总能牵动我的神经里一些微妙的东西,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学得淑女一点,嗲一点,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点心灵的感应。 南通,由于我生活的时间最短,离开后一共也就回去过两次,我对它的认同感可能倒是相对最弱的了。但是,昨天和这里州立大学的教师、学生打了一场球,碰到我的两个南通老乡,却激起我心中无限的乡情,使我认识到,原来南通还在我心中,占据着一个不可磨灭的位置。 昨天是感恩节后的一个晴朗天,我和先生开车去距离我们一个半小时路的州立大学的体育场打一场由三个地方的队员报名去参加的羽毛球友谊比赛。州立大学的阵容很整齐,有十个人,全是男的,其中有两位男士,打得很好,这一对男双还把我先生和另一位队员(两人都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强手了)打败了。 我和一位从Montana来的队员打双打,我们战胜了州立大学的所有其他男双(当然这主要是我的搭档比较厉害才有这个成绩),但是唯一败北于这一对男双。其中的一位我过去就认得,知道他是南通人,只是从未交过手。另一位我这次打球后才认得,经过介绍才知道,他也是南通人!他们这一对男双,居然在国内时是高中同班同学,是启东的,也就是南通地区的,而现在又在这个很小的大学城里因为工作原因而重逢,这真是太难得了。 这一对南通小伙子(当然也快40岁了吧),为人谦和、友好,有一种文质彬彬而又稳健的运动气质,特别是那位我这次才认识的,他的技术全面,扣杀有力,移动步伐有章法,他的反手很有力,网前吊球不动声色,显然是受过一定的训练的。而且沉得住气,不像有的人话多,太罗嗦,他球风也好,对方打了好球,他会为对方喝彩。 当我向他介绍自己,提到我也是南通人的时候,他显得特别开心,这让我也受到一种感染,后来时间关系我们要提前离开,我很希望将来有机会和他一起打球,而且不是作为竞赛对手来打。 南通,虽然我是你的女儿,但是实在惭愧,我离开你往宜兴去时,才两岁,我可没有太多关于你的回忆。而当我遇到你的儿子,看到南通人的面貌,我有一种很难讲清的感触,我意识到,一个人故乡的痕迹,即使不在回忆里,却也会被唤醒。我爸爸妈妈平时在家都讲南通话,所以即使我对南通没有很多回忆,却一直知道南通是我的老家。如果我爸妈不讲南通话,恐怕我见到南通人也没什么感觉了。所以从我的经历,也可见到父母讲什么话对孩子的作用之一斑。 我脑海里又出现了宜兴广播电台的大院,妈妈的播音声音,想起自己也曾在大学毕业那年,在就要调动到一个科研单位之前,还考过广东新闻台的一个时事评论节目主持人,而且还考上了,那也是一场激烈的竞争,不过知道考上时我已经调到了新单位,觉得这样马上就离开新单位不“道德”就没有去。母亲当过播音员的经历给我也播种了一颗当播音员的梦的种子。 人生有很多条路,走了一条,你就要走下去了。故乡呢,似乎只有一个,又不止一个。这样想着,我和先生已经开回了我们的城市,回到熟悉的环境里来了。 2009,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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