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医疗保险公司有多黑? 7月17日,华盛顿邮报的消息:国会预算分析员(chief budget analyst)对国会的民主党提出的医疗改革方案给出了令人绝望的评价,指出这个议案并不能降低政府在健康计划中的飙升的费用,特别是Medicare方面的费用,反而是相反;议案还会迫使令花在没有保险的人身上的费用更加昂贵。Douglas Elmendorf, director of the nonpartisan 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 作为对立法的费用作出仲裁的官方机构的负责人,他毫不通融的话震惊了准备为满足奥巴马8月7日截止日期而匆忙冲去的立法者们,他的这番话无疑成了众议院里的财政保守人士对奥巴马方案发起造反(insurrection)的炸弹的燃料。 可以想见,一场针锋相对、各执其是的谈判在众参两院如火如荼地进行。 就是民主党自己也有很多人想改良这个议案,看到更多的savings,阿肯色州的民主党代表Mike Ross, 说想让能源和商业委员会在House通过这个议案是没门的。 并非只是Elmendorf持这种认为新法案反而增加了联邦的付出的观点,Davis Broder在“Health Reform At Crossroads”的评论中指出,Mike Leavitt,布什政府最后一位健康与人力服务部长也说新方案根本没有解决医疗费用飙升的问题。”奥巴马的方案被认为是有很大的疑点、漏洞的。但是奥巴马还是催促立法者不要慢下脚步。他“竭力取悦的”(华盛顿邮报报道用的话)参议员Olympia Snowe, 缅因州的共和党人说她催促奥巴马要放弃他8月的截止日期,“对于医疗方案,总统应该耐心,耐心就是慎重”。 我对几篇相关文章看下来的印象是,看来反对的意见集中在要限制tax-free treatment of employer-provided health benefits,认为这会增加联邦在医疗上的花费。 看来这个议案即使在民主党在两院都占大多数的情况下,也面临不被通过的险境。本来一个要在富人身上课重税的方案,我就对能否通过非常怀疑,因为这太不同寻常了。我作为一个没有判断法案是非的信息基础的普通人,只是觉得这种对总统议案的批评有点过于生硬,因为它总是强调联邦的钱反而要花得更多,但是并没有给出会多多少,难道不应该给出一个具体的测量结果吗?是真的有立论基础还是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得而知。对于奥巴马总统议案的实质是要钳制、改变私人保险公司的权力过大、贪心无度的局面,评价却不予触及,这使人不能不为此感到一点困惑,难道这不是有点避重就轻吗;还有保险公司和Congress没有一点关系还是关系太密切了?我这样想是受到Amy Goodman一篇评论的启发,试图将一些看似无关的现象连在一起来思考,只是个人感想。 Amy Goodman, host of “Democracy Now!”, a daily international TV/radio news hour airing on more than 750 stations in North America, 写了“Dark Side of Health Insurance”. 文章披露:Wendell Potter是健康保险行业最大的噩梦,他是保险巨子CIGNA前主要发言人,日前在国会前作证,“I saw how they confuse their customers and dump the sick-all so they can satisfy their Wall Street investors.” Potter承认他在参与制订CIGNA的策略中卷入很深,其策略就是:不惜一切保持在美国赚取利润。他告诉作者Amy: “他们最怕的事情就是single payer plan。They fear even the public insurance option being proposed; they’ll pul out all the stops they can to defeat that to try to scare people into thinking that embracing a public helth-insurance option would lead down the slippery slope toward socialism…putting a government bureaucrat between you and your doctor. They’ve used those talking ponits for years, and they’ve always worked.” 哦, 原来如此!!! “2007年,CIGNA拒绝给一个加州的teenager Nataline Sarkisyan负责肝移植费用,她的家庭告诉了媒体,加州护士联合会加入干涉,CIGNA最后同意负责,可是一切为时已晚,两小时后,Nataline Sarkisyan离开了人世。” Potter告诉作者Amy他坐在公司专机,与CEO在一起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些人的premium使得我能用这种方式旅行,支付了我能奢侈地用金边瓷器用午餐的费用。这些我见过的弗吉尼亚州的人可不知道保险公司的executive是怎么生活的。”从此他决定他不能再做这个行业的公共发言人了。 Amy 揭示了保险公司高层行政人员和他们的华尔街投资者的心态,他们对于巨大的利润和两位数的年盈利率的瘾可大着呢,如果一个小公司职员有太多看病的claims, 他们会增加费用使得雇主没有选择,从而只好使得他们的雇员没有保险。”可见保险公司为追求利润可谓用心阴险、赚钱第一。问题是你保的是人的生命,不是汽车轮胎的使用年限。 Amy的文章指出,这个星期两院的辩论是医疗保险业早就知道会发生了的,他们与国会有影响力的人非常接近,与两党的人都非常接近。Max Baucus是参议院财经委员会主席,是医疗改革的关键人物。“保险业、药业都捐了几百万的钱给他的竞选活动。除了钱,是关系,关系很重要。保险行业也雇用了很多很多的lobbyist,他们都为国会而工作,他们很多就是国会前议员。” 所以他们在非常努力的游说反对一个由政府资助、非营利的公共健康保险计划,每天花140万元去左右国会和公共意见。(华盛顿邮报数字) Potter知道保险公司拒绝付的claims会杀人,Potter知道那些尸体在哪儿埋着。 阅读感想: 有Potter 这样的良心发现者,真好! Amy Goodman的文章为了解美国的金钱政治,即人际关系、金钱、利益集团雇用的游说团如何与国会互相勾结(这个词不过分吧)提供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注解。 面对两会将白热化的辩论,想想保险公司、药业组织的黑暗,作为公众,该怎么思考?其实就是总统本人的竞选本身,在这份医疗方案之外,是否也有许多竞选的人情债要还?要用什么形式的公共政策的倾向性去还,任何议案都是在民主法则下在具体人际网里博弈的结果罢。我只知道总统的出笼、各个委员会的director的出笼都不会是在一个真空里。哪里会没有政治的勾心斗角,最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方案也要有成熟的时机和公众参与意识才能达到。有许多东西还是要过一定时间才能看出一点所以然。 我这只是瞎聊,我倒希望能有身处医疗业的人士能抛玉分析这份众说纷纭的法案,公众对谁是获益者,即保险、药业(注1),并没有足够资讯去认识其真实嘴脸,美国公众很多人患有以为全民健康保险就等同于社会主义的简单化的认识,因而患上了社会主义“恐慌症”,这本身就反映出媒体导向下引导出来的公众也一样被洗脑。公众本身就是一个多元利益的群体,但是能让众人相信single payer计划就是社会主义,不是正好符合保险公司和药公司以打着反社会主义旗号实际是保持现系统以便继续榨取暴利的如意算盘吗。一切争论到最后都是穿着意识形态的外衣,而盖着的身体则是无穷的贪欲和维护小团体利益的私心。 Readings: Analyst lashes health care bills’cost, by Lori Mongomery and Shallagh Murray, Washington Post, 2009, 7, 17. Dark side of health insurance, by Amy Goodman, 2009, 7, 17. Health reform at crossroads, by David S. Broder, 2009, 7, 19. CIGNA的网页资料:http://www.cigna.com/(如果你注意一下,就可以感到其网页宣传的堂而皇之与Potter披露的真相形成鲜明的对比)
加一句话:我真要谢谢万维网管把这篇小文章放到万维导读,占了地利引了读者来看,文章的分量太轻,是自己读报纸的一个记录,希望没有浪费你的时间。强烈推荐你们看到这里时,去看一下评论中第四条Zink贴上来的两条油管子,是CIGNA的前副总裁、发言人Wendell Potter与Moyer的采访录。那个比我这小文章多一百倍说服力。 椰子即 注1:文章对药业公司的评论得到Pearl River的详细评论(第13条),认为把药业与保险混为一谈有失公允,我想这是很有道理的批评。特此说明。 7-23-09再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