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丁洁心从楼下往上一趟又一趟地搬着书。正扛着一箱书走到书架前,只见门前进来了一个人。 好熟悉的身影。她不禁定睛多看了来者一眼 --- 天哪,这不是陈全俊吗? 他几乎和在国内最后见他时一个样子:还是那么自信和精神抖擞。 “全俊!”她叫了一声。 陈全俊把目光移了过来,“洁心!你怎么在这里?”他的眼睛充满了惊喜。 “我也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丁洁心邂遘来自老家的老同学老朋友,心生欢喜。 “我来中国城办点事,看这儿有个书店就进来看看。” “你住L城?” “对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哟,我都给忘了。” “你瞧瞧,还那样,贵人多忘事。” 陈全俊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打量着丁洁心;好多年过去了,他心里和整个五官都在重温着最后一次见洁心的情形。 “算了吧,什么贵人, 完全彻底打工人。” “看得出来,你可是瘦多了。不过,瘦这年头是好事,就是 --- 你这是往哪里扛啊?”陈全俊见她双手还抬着一箱书,赶紧说:“我来帮你。” “不用,我行。” “这活儿是你干的吗?”陈全俊看着那一个个捆绑着的箱子,皱起了眉头。 “习惯了。” “白可仁呢?他干吗呢?”陈全俊的话题很快就落到了他的旧情敌身上。 “念书呢。” “还念啊?念什么呀?” “美洲语言文学。” “没戏这些东西。”陈全俊说,“叫他务实点,赶紧找个对口的工做,别让你做这些乱七八糟的。” 两人你来我往站着聊了一会儿,陈全俊就说:“怎么着,今天中午无论如何也得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午餐上,丁洁心向陈全俊讲述了自己到美国两年来的经历。陈全俊一边听着一边摇头。 “你为什么不找我啊?” “找你也没有用啊。” “怎么会没有用,在我那里当个秘书会计什么的,不比你受的那些强?” “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我是想争取在书店里办个身份。” “就这小破书店?” “别看它小,生意好着呢。再说了,老板另外有家大一点的贸易公司,也许老板是用的那家公司的名义帮我办的也未知。” 那顿午饭,两人聊得挺热烈。丁洁心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安心的感觉。 她说不好那确切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像在这他乡里有了个新的依靠和安全感;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安全感了。 晚上回到家里,丁洁心就和白可仁提起了遇见陈全俊的事。 “陈全俊?” 白可仁的眼睛从书堆里移开,“他也在这城里?” “是啊,他一直都在这里。城大,八辈子都碰不上。今天还真算是赶巧了。” “怎么,他有没有缠着你?”白可仁没有失去往日的敏感和警觉。 “说什么呀,都那么久了。” “他那死心眼,八辈子改不了。” “对了,他说你别读那书了,赶紧找个实际点的工作做。” “他懂什么,不是一个道上的车。”白可仁一付不屑一顾的样子,继续做起了他的功课。 碰见陈全俊的大概一个月后,肖先生出差去了中国,说是两个星期就回来。三个星期过去了,还没见肖先生的影。丁洁心等得有些着急了,因为半绿卡的事还悬在那里。 那天可仁身体不适,丁洁心上班晚了一点点。 进了书店,只见楼上放空城。她到了楼下,就见小许和叶经理在那里交头接耳。 “经理好,小许好!”丁洁心打了声招呼,把便当放好了,转身刚想上楼,小许叫住了她:“喂,小丁,过来一下!” “什么事啊?”看叶先生脸上的严肃样,丁洁心预感到出了什么大事。 “老板死在大陆了!” “啊!”丁洁心大惊失色。 “怎么会呢!怎么回事?” “交通事故,惨极了。”叶先生说。 丁洁心踉跄着上了楼,坐到了银柜跟前。店里有几个客人,她压根就视而不见,没有心思做生意。 她拿起电话来,给可仁拨了电话。 “什么事洁心?”可仁听出来她声音不对。 “肖先生在大陆出了交通事故死了。” “有这种事?!”可仁也非常震惊。 “真是人有旦夕祸福。”丁洁心大叹了口气。 “那现在书店怎么样?”白可仁问。 “还不知道呢…… 大树倒了,办身份的事恐怕要黄。”她说。 那个晚上,丁洁心回到家里,满心的失落。 “我说洁心,别那样。好好继续在书店做,身份的事还难说呢。”可仁开导她。 “我知道。”丁洁心说,“我是难受老板是个非常好的人。这好人怎么就命不长呢。” 老板一死,和律师谈到一半的绿卡之事也就不了了之。老板的儿子想要把这家店卖了。丁洁心是多么想买下这家店,可是银行里实在是捉襟见肘,找银行业务员谈过贷款的事,他摇摇头说抱歉。她还想说服老板的儿子别卖了这店,她能把店做得越来越红火。可是和老板的儿子一来不熟,二来老板的儿子心思根本不在这小店上,也不感兴趣。 丁洁心总算是领略到了什么叫过一天,算一天。 上集: 中篇小说 黑婚白婚 九 重逢之前 下集: 中篇小说 黑婚白婚 十一 黑婚 有一种思念叫浊酒 ...... 我心欢喜 (1) 改变自己 二叙诗人张玉红:四十三岁的我 我心忧伤 (1) 回忆我那不能讲的故事的激情岁月 心慈 (日月之间的强奸犯)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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