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恩爱情仇 那天傍晚,坤云也顾不得给子英做点什么吃的,自己匆匆塞了几口旧饭,跑到水槽那边去刷了牙洗了澡,换上一件舒软的衬衫,就准备出门。 “子英,你自己做点吃的。我吃过了,先出去了。” “上哪儿去呀?”子英问,见他换了一身新。 没有回答,坤云已经出了门。 敏感的子英猜想到,坤云一定是找紫屏去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杨梅酒,举到了半空: “祝福他们吧!”他一饮而尽。 坤云从紫屏家里把她领了出来。两人一起到了河岸。虽说天色已暗,河岸上还是来回穿梭着不少的村民。有的是从田里回家的,有的是到河边取水洗涮的。 “跟我来。”紫屏对坤云说。 坤云跟着紫屏沿河岸深处去,走进了一处芦苇丛中。深秋时分,芦苇上紫红花穗在暮色中依稀招展。坤云折下一根芦花来,往紫屏颊边一放,摇了摇头,说:“这个别不上去。” 紫屏笑了。坤云说:“紫屏,我真想把世界上最美丽的花都收集起来,做一个花冠戴你头上。”他说着,就把已经在自己身前站着的这位姑娘搂在了怀里。 紫屏脸上有些发烫,心里却跟被花香和蜜水充满了一样芬芳甜蜜。 “我不要那么多花,我只要桔梗花。”默默地依偎了一会儿,她在他怀里说。 “桔梗花?” “嗯,我带你去看。” 紫屏带着坤云走出芦苇,往前走了一小阵。紫屏在一片花丛中蹲了下来。 “我见过这花,在山边。”坤云也跟着蹲了下来,凝视着跟前那一朵朵蓝贝壳似的花朵。 他抚着那花,轻轻摘下一朵来,别在了紫屏的发上。 他捧起了她的脸,黄昏中他能看到她一双湿润的眼睛。他用手轻轻触着那眼帘,它就顺从地合上。他低下头去,吻着那眼睛,吻着她的脸颊。吻到那微张的嘴唇时,他的心猛跳了起来。他想往她脖子上亲,他克制住了自己。 “紫屏,把学校弄好了,我就娶你。” 紫屏在他怀里使劲点着头,伸出手来把他拦腰搂住。坤云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的女人。都说女人复杂,可跟前的这一个,是多么纯朴啊。女人的复杂,也许是文明过度发达的综合症之一。单纯,本应该是造物主创世的时候女人的属性之一。 从河边回到住处后,坤云没有马上进屋。他坐在门外,点了一根烟。 “大哥回来啦?”子英闻烟而出。 “嗯。”坤云没有回头。 子英挨着坤云坐了下来。两人一起默默地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微弱而灿烂。 “大哥,和紫屏关系进展很顺利吧。”子英说。 坤云熄灭了半截烟。“我打算娶她。” “什么时候?” “等学校弄出点名堂来,稳定下来了再说。” 子英没说什么,只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坤云问。 “要是我,我就现在就娶她。” “真不愧是我兄弟,这回你跟我老实交代,你一直爱着她吧?”坤云说着,把手放在了子英膝盖上,眼睛看着他。 “她是大哥的,大哥爱她,她就是我嫂。”子英垂下了眼睛,苦笑了一声:“这命都是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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