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紫屏一聽,就猛的一抬頭:“我哥他怎麼了?” “怎麼了,欠人家錢,給人家打。” “人家打了他?那,他怎麼樣?受傷了沒?”紫屏一聽,心提到了嗓子眼。 “傷是肯定受的啦,應該不會很嚴重。不過我是聽說,人家還要告他吞併公款,借債不還。” “我哥他不會的!”紫屏又急又難過,大聲說道,好像卜慶木就是管事的人。 “你告訴我沒有用啊。”卜慶木作出無奈的樣子說。 “那些人怎麼能那麼不講理?!” “你知道什麼,這世道,錢就是理!再說誰知道紫建做了什麼。不過人家陸先生說了,只要你們成了親戚,他什麼都可以幫。哎,我可是把話帶到了,你自己看着辦了。我先走了。” “等等,村長,”紫屏緊追了過去,“我哥他好久沒回家了,他到底怎麼了?你都聽到什麼了?” “說真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等我再打電話問問陸先生搞清楚了再說吧。我得幹活兒去了。” 卜慶木走了,紫屏心裡卻再也安寧不下來。有人在外頭喊要過河,她才想起來早該在河邊等着了。她取下牆上的斗笠,系了系,便匆匆出了門。 船在河心劃着,紫屏第一次,突然覺得這木排怎麼這麼晃,這麼暈眩。竹排上的人說說笑笑,紫屏也頭一回聽不見他們在講什麼。 “不知哥哥到底怎麼了,哥哥這麼久沒回來,他到底怎麼了?”她反覆問自己。 送完這波人折回村後,她栓好竹排,遲疑了半晌,然後徑直往卜慶木的家裡去。 卜慶木家裡沒人,一定是趕收稻子去了。自己家的稻子也該收了。紫屏匆匆轉身回家,拿起鐮刀,扛上扁擔竹筐,便下了地。 這一天裡,紫屏就在稻田和河之間來回忙和。傍晚前把紫順接回了家,回家後趕緊做晚飯。紫順看着門口一捆一捆的稻子,就說:“姐姐,明天我不去學校了,我去幫忙收稻子,開風車。” “不行,”紫屏回道:“你要專心讀書。這些活姐姐能行。”她關照弟弟吃晚飯。自己洗了洗臉,跟弟弟說:“弟弟,你自己先吃,吃完做功課。姐姐出去一下就回來。” 紫順點頭說好。 紫屏走出門來,一低頭,看到了一朵朵輕仰着的桔梗花,它們那薄紗般的角瓣。她眼眶一熱,就在花邊蹲了下來。都說桐鄉花季特別長,深秋十月了桔梗花還開着。 她回味着自己在坤雲懷裡的情形,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他給她戴上桔梗花,他說他會娶她;他的話一直在她耳邊響着。 “姐姐,你還沒走嗎?”紫順探出頭來問。 “姐姐這就走,進去吧。”紫屏站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先問問紫建的情況,哥哥安好是頂要緊的事, 到了村長家,村長的妻子正忙着做飯。 “紫屏,吃過飯啦?”村長妻和她打招呼。 “嗯。”紫屏敷衍着。 “我說你真能幹,一人干幾個人的活兒。”村長妻誇獎道。 “那管什麼用。”村長人沒到聲先到,“紫屏,有事嗎?”卜慶木說着就走了進來。 見紫屏點着頭,沒出聲,村長心裡已經明白了八分。“來,這邊來坐。”村長領紫屏到了屋裡一個離廚台遠一點的角落。 “怎麼樣,想通了沒有啊?”他的眼睛異常狡猾。 “村長,我很擔心我哥哥,不知道您幫我問了那陸先生了沒有,他都聽到什麼了?” “咳,問是問了,他不告訴我,他要你親自去問他。” “去?我去哪裡問他?” “哪裡?縣城裡啊。”見紫屏迷茫的樣子,卜慶木又安慰也似地說:“不用你走路,肯定會有人開車來接你的,別擔心。” 紫屏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無比的憂愁和迷茫。“村長,我,我只想知道我哥哥怎麼樣了,我只想幫幫他,他都這麼久沒有回家了,也沒有來信。”她強忍着,不讓卜慶木看見她的眼淚。 “我知道,所以想幫你啊。可是你,你總不會還想着要嫁給那個城裡來的老師吧?他是北方來的,大城市來的,他能在咱桐鄉一輩子住下來嗎?陸先生人家不管怎麼說,總是本縣人,他小時候還來過咱這裡呢。你呀,要是還聽不懂我的話,那你真的是叫什麼給迷住了眼睛了。” 紫屏掏出手絹來擦了擦眼睛和鼻子,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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