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僑報》副刊,2012年11月16日 李宇錫的屋子比別人的稍微往街邊靠了一點,他對夜裏路過的車輛聲也就特別敏感了一些。他的臥室窗戶就朝著街開。那條街有個美麗的名字:河邊天使街。街道在李宇錫的門前那一段有個坎,所有車輛開過那裏都會“撲通”一響。 林桑常開著夜車經過河邊天使街。李宇錫常常在半夜聽到她的車輪聲。不過他沒想到這夜半司機會是個女的。有時他想,這是哪個失戀或失業的醉漢,每夜晃過這裏?有時他又會轉念:嗯,這家夥得換個工種…… 林桑是護士,上的是夜班。每天下班時,她都是精疲力盡地離開的,有時候開朗,因為有人出院回家了;有時候暗淡,因為有人…… 有一天晚上,李宇錫正進入溍郀顟B,外面一聲響,幾乎是把他從床上彈了起來。 “該不會是爆胎吧!”李宇錫自言自語,披上衣服出來了。 看來還真的是爆胎。只見一輛車停在他門前的路邊,有個人影,正蹲在車旁。既然出來了,就幫個忙罷。李宇錫走了過去。到了跟前,他嚇了一跳,那開夜車的司機,竟然是個女的! 李宇錫更些自告奮勇的欲望了。 “輪胎破了麽?”他問。 林桑有點緊張地擡起頭,路燈迷離她看不清他的臉。她含混不清地 “嗯”了一聲。 “需要幫忙嗎?”李宇錫又問,他感覺女孩子一般比較不會應付這種突然的車況。 “我應該有拖車卡。”林桑說,背過身去在提包裏搜索。找了半天沒找到。 “不用拖車也行的,我幫你換個胎。” “你會麽?”林桑問。 李宇錫輕輕一笑:“當然。” 他從自己車庫裏拿出來一把長長的手電筒。 他打開林桑的車後箱,從裏面底層取出來一個備用胎和一架千斤頂。雖說是會,李宇錫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千斤頂架對位置,把車慢慢頂了起來。林桑站在一邊,開著手電筒,屏著呼吸看李宇錫搖那千斤頂的吃力狀。 備用胎終於裝上了,林桑露出了笑。李宇錫問:“你住得遠嗎?” 林桑:“不遠,這條路走到底拐個彎就到。” “那很好。這小輪胎走不了多遠的。你明天一定得去車行換個正常輪胎。” “是,太謝謝你了!”林桑感激的眼神看著李宇錫,想在這昏暗的夜色裏看清並記住他的臉龐。李宇錫也趁機盯著她看了幾眼。她臉型屬於鵝蛋形,很柔和的那種。兩邊的頭發包著雙頰,很優美。 道完晚安,林桑突然想起來什麽,打開車門問道:“是我的爆胎聲把你吵醒的吧?” 李宇錫反問:“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這個時候從這裏經過?” 林桑點頭應:“是的。” “那就是基本上我每天都被你的輪胎聲叫醒。”李宇錫說著風趣地笑了起來。 說來也奇,那天以後,李宇錫再也沒有在夜半聽到林桑的車聲。 他反而失眠了。有兩個晚上,他幹脆坐到前門臺階上,對著天使街發楞。 “也許她是怕吵到我,繞道行駛了。”李宇錫猜測。 一個多星期後,李宇錫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這個周六上午,他駕著車一直開到河邊天使街的盡頭。那裏是個丁字路口,只有兩個方向可去。李宇錫腦海一閃念,順勢就往右手邊轉。林桑曾說過一拐彎就到,車一轉頭李宇錫就兩邊察看 —— 嗨,那棵樹下停著的不正是林桑的車麽! 李宇錫一陣興奮,油門一踩,車停泊好了。他輕輕走向門前。低頭一看手錶,時近十一點。他按了按墻上的門鈴。(待續) 從智慧到和諧:《好女人兵法》序 小說載北美華文作協網刊 今天的日記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