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写到困难处的时候,好像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咬牙切齿硬挺住。题材不是自己喜欢写的,或者更确切地说,不是自己擅长写的。但是想要在小说写作上有长进,就得硬碰硬。其实学习计算机语言也是一个道理。 我好像还从来没有把一个故事分作几个碎片来写的经历,包括长篇小说。顺序写写不下去了,于是就先写结尾,然后填中间。就是因为写得吃力。 关键还在于自己是否真正热爱小说。 新作短篇小说《一棵枇杷树的死》发表于《自由写作》。这是小说最后的一段: 她准备要回公司了。离家前,如卿还特意出来拥抱她,要她什么事想开,不要死板。她只看着那棵枇杷树原来的地方,一句话也没有,仿佛一具僵尸。突然她看见小儿子出来了,他走到她的车窗前,递给她一个东西。她眼睛一亮,原来是她的手机。 “谢谢你儿子,妈妈最近记性不好……”她接过手机,摸着儿子的手。“对了宝贝,那位中医下个星期就回来了。下星期六妈妈带你去看看他啊!” 小儿问:“还喝那种黑汤吗?太苦了,我不喝!” 芦芳眼泪在眼里转:“不是黑汤,这一次是好吃的。”一个月前小儿哮喘病发作,几天没能上学,情绪阴郁。芦芳后来告诉他,她一位同事的孩子得了癫痫,她向他描述癫痫的可怕。 “所以,孩子,妈妈告诉你,有的人得了比我们可怕得多得多的疾病,可是他们还是乐观的生活着。只要你乐观,你的不利处会给你带来别人无法经历的体验,让你坚强和丰富。只要你乐观,你永远是赢者,强者。记住了,神爱你,看顾你,神在你身上有计划,有目的。所以我们要紧紧信靠神!” 小儿很懂事地点点头。 她开车上了路。车里很静,她没有打开收音机,也没有放歌盘,她的思绪似乎凝滞了一般。偶尔思路动,也是因为想着小儿。小儿的哮喘是她的一块心病。“本来朋友给了个方子,现在看来还是先等一等,看过大夫再说。”她心里盘算着。 车朝西开,一路的逆光。“下星期要记得买副墨镜。”她本能地提醒自己。车开上一个很陡的坡,车窗正迎着夕阳。这个时候,她的眼前除了一团刺眼迷晃的光外,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路,看不见她前面的车…… 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视线突然的迷失使她一阵惊慌,叫了两声,方向盘失去了控制,她的车冲出正常的路线,撞上了路边的围栏。车继续急冲,冲过围栏,甩了出去,然后斜斜地、重重地摔到斜坡上。车身翻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轰”的一声,车的引擎爆炸起火。 一朵蒲公英被风吹离了花茎,她像烟一样,轻轻上扬,飘向苍穹。 芦芳的追思会上,如卿带着墨镜,一语不发。他是一个少梦的人,可前一天晚上,芦芳来到他的梦里。梦里的芦芳年轻、明媚,温柔婉约;她仿佛从初夏那个清朗而热烈的湖边走来,又仿佛来自他心底一个非常幽深的地方。她的双眸乍看疏离,再看熟悉。她告诉他,她有一个希望,那就是他找到一个真正让他说他幸福的女人;一个他旅游时乐意和她合影的女人;一个让他从此会过婚庆的女人;她也愿那个女人有幸闻到他送给她的向日葵花香,尝到门前那棵枇杷的甘甜……芦芳离开的时候,一步一回首地和他挥手道别,依然明媚,温柔婉约…… 如卿始终带着墨镜,墨镜里面,是一双发红的眼睛,透露着谁也没有见过的内伤和迷茫。(完) 刚和四川震区文友通了电话 中篇小说 玲玲玉声 十一 硅谷夜话:新教皇“卑微女友”的一席话 参加中国作家代表团和洛城作协的文学研讨会 感谢你拥抱我的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