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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半, 我还在公司里. 听电话响了好多下. 拿起来一听, 是同屋RM异常低沉的声音:
“Mar, 告诉你一件很悲哀的事.”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以为是她的哪位亲朋好友出了不测. 上次她就告诉我她的老朋友出了手术意外走了.
“I am sorry RM.” 我说, 先打预防针.
“家里的电被停掉了, 我忘了付七月份的电费.”
原来是这样, 我松了一口气.
“他们怎么能这样! 才59元, 才七月份, 连个粉色警告都没有! 这样一个八月天! 他们让我一切重新开始, 他们怎么能这样!” RM开始激动了起来, 越说越生气.
“别难过别着急, 关键是务必让他们明天重新安上." 我说.(我想电力公司应该是来了粉色警告的，近来忙晕了的RM错过了。)
“他们最好来安上! 敢不来.”
我挂了电话匆匆赶回去, 天哪, 屋里足足九十几度. 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加上晚上还要ON CALL, 就是监控公司夜间系统, 责任重大, 赶紧回家吧.
“真对不起, Mar…” RM 连连和我道歉.
“没什么, 你自己要放松. 反正就一天, 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RM 重新又激动起来. “才59元, 我一个单身母亲, 带一个女儿, 每天十个小时工作, 下班以后还要攻读学位….才七月份, 才59元, 他们就停了我的电!” 她翻来覆去对我倾诉着抱怨的话.
“I am with you RM…” 我不断地深表同情. 是, RM 是超级忙, 我每周五天总共和她见的面也不过两三次. 四十出头了, 自从和同性恋的前夫离婚后, 婚姻一直不顺. 全职妇女, 公司又每每 “鼓励” 他们超时工作, 自己又有学位在读….平时还要自己休整草地花园…
生活怎么这么累啊…..那些电力公司, 他们也有自己的制度, 他们不会考虑你是单亲还是双亲的…
“你们要出去?” 我见她在整理行装, 就问.
“是, 我和我女儿今晚住旅馆去. 四百多块! 明天上班前要烫头发, 没有电怎么烫.” 女人是这样的, 把自己的外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Loran 今天可要多帮妈妈的忙哦.” 我对RM九岁的女儿说. 今天她女儿也特别懂事, 使劲帮妈妈拎这拎那.
我们道别时, 我见RM手扶方向盘, 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全身都是火.”
我使劲叫她STAY COOL, 只当作出去玩一趟. 享享福…. 看着她听得笑了, 车开远了, 才记起来忘了给她个拥抱了. 真挺后悔的. 一个是文化习俗, 没有这根弦, 另外也是自己一心想着早点赶回家 – 四十几英哩的路要赶.
哎, 真不容易的RM. 愿她过个有电的周末. 下周一一定多多倾听她的诉说; 欠她的拥抱, 下周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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