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打电话回家,我请接电话的小儿帮我叫他爸爸过来。不料小儿说:爸爸不接电话。在我印象中,这应该是第二次:他爸不想说话。那一次,是为大儿的事。 这次我一听他又不接电话,马上起了担心。 “不接电话?爸爸怎么了?”我问。 “他没事。” “那,去告诉他是妈妈!”我说。 “爸爸现在就是不想说话。”小儿回应。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放下电话。 心里相当不安,我给他爸去了电邮,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爸来电话了。我打开手机,赶紧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告诉我,大儿子擅自去献血,不跟大人商量,他一点都不知道,当然很不高兴。 “他会不会是因为想要点钱?”我问。我知道大儿偶尔会提钱的事。 “应该不是。”他爸说。我们平时是也提供很合适的财政支持。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没有,没有别的事。”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的同时,竟然说不出别的话来,因为假如大儿做事不让父亲知道,我这个常不在家的母亲更是无力可施。 放下电话后,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和无力感。已经有两年了,特别是他会开车了以后,儿子已经是独来独往,回家后也常常把自己关在门里,他在我的视野之外做什么,我不得而知。都说孩子长大了,父母要少干涉了;该说的我一、两年前不知重复了多少回了,我也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第二天我又打了电话,告诉他爸买点猪血什么的做给大儿吃。 “我知道,会的。”听他爸的语气,他的气已经消了。“他告诉我他就是想帮助,我说了,帮助是好事,可是你还小,还没有完全独立,必须得跟父母商量才行。” 我懂我的儿子,他这几年来也一直显示出对公共和社区事物的热情。 “我昨晚也在想,那有关部门没有家长签字怎么能擅自抽孩子的血?这事得问清楚了。” “我会,”他爸说,“我要查清楚的。” 周五回到家里,没人在家:孩子们和他爸都出去打球去了。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车库门响。我出到门口,见车子停在门口,一家人轻松愉快地下了车。我把大儿叫了过来。 “这么重大的事,你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擅自做了,懂吗?” “好。”儿子回答。 “妈妈说得对,因为你的身体,父母最了解,你还小,这样的事应该要父母认可才对。”他爸说。 “你是献给红十字会吗?” “是。” “他们不要求父母签字?还是你假冒你父母的签字?老实告诉我。” “没有,他们不要父母签字。他们说十七岁以上就可以。” “不管他们怎么说,你知道吗,才没几年前你还因为贫血吃了两次药。你的体质父母清楚,再说这几个月里你有一连串的大事要做。假如你跟我们商量,我们是不会同意你现在去献血的。” 咳,就是么,他也知道,假如跟我们商量,这事他大概会做不成,于是就先斩后奏。 那天晚上,他爸做了两盘炒肉,一盘蒸肉。 第二天一早,他爸又熬了红豆红枣粥。 晚上,他爸出去买鸡,我做了波菜鸡蛋什么的。晚饭时我问他:抽了多少血? 没有很多。他说。 到底多少? 就是象那种IV袋那样的东西,他说。根据他比划的手势,大概有三分之一那种IV袋那么多。 唉,我叹了口气,心里疼。 “没有关系的妈妈,他们需要血,才能救人啊。”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说。 孩子有爱心,有帮助支持社区的愿望和行动,父母应该鼓励支持才对;只是觉得从一切角度和理由上讲,孩子仍在父母的监护下,有关部门应该要征求家长的意见才好,不应该打开这个门。毕竟,孩子还在长身体,从历史到现状,父母知道的都比他们那一次性检验得出的结论要多的多。家长有权利和义务参与这种事情的决定。 看孩子一切都还好,也没有什么不适,我猜想高中生献血,抽血量应该少于成人的量。我也不多担心什么了。孩子能出点力,也是他的福气。 2010 耶鲁大学毕业典礼: 99.9% 的感动 心慈 (《日月之间的强奸犯》) 五 评论自选:拥韩寒即为庸众论等 他和太太的战火烧到我身上来了 (下) 中国人,你需要一杯酒! 过敏 (短篇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