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事嗎？”男子問。
“我們等了二十多分鐘了。”坤雲站了起來。“我們是桐鄉來的。這位是我們村長。我是桐鄉小學現任教師劉坤雲。”
“桐鄉小學？”男子問了一聲，“又復教了麼？不是已經下馬了嗎？那裡的工作，怎麼開展哪。”男子一邊說着，一邊整理着桌上的東西。
“條件是差一些。可是那裡的孩子們需要基礎教育。我們這次來，就是送來我們的小學發展和山村發展計劃建議和申請書。您看看。”坤雲把隨身帶來的申請書遞了過去。

男人接過坤雲寫的發展申請，草草翻了幾下，就說：“現在縣裡人力物力緊。桐縣山多，幅員遼闊，比桐鄉更迫切需要發展的地方還很多 ……”正在這時，門響了兩下。
男子眉頭一揚：“請進！”
進來了一位五十來歲的男人。男職員的臉型隨着那人的到來而變，他連連說道：“陸先生快請坐！郭主任說了您今天會來。神速啊，呵呵，歡迎歡迎！”

卜慶木和劉坤雲對視。卜嘴唇剛啟，就被坤雲使眼色制止住。

那位陸先生西裝革履，深紅色領帶更突出他西裝的筆挺；不過他的臉部肌肉可不是特別挺，一張四方臉上，小小的、相當有神的眼睛邊上有些浮腫。他身體發胖，下巴有些墜肉，下巴左側有一顆醒眼的暗紅色痣子。 他坐下之前，注意到了邊上的劉坤雲和卜慶木。
“張秘書，這兩位是……”陸先生大致聞到了邊上這兩位的鄉下氣息。
“哦，哈，”男職員說：“他們二位是桐鄉來的。”
“桐鄉？”
“就是咱們縣西南端的山區，這位是桐鄉小學的老師，叫，叫……”張秘書指着坤雲，卻念不出名字來。
“劉坤雲？”陸先生接話，端詳了坤雲一眼，“你就是那位大學生吧？敬佩，敬佩！”
“陸先生過獎。”坤雲有禮貌地笑了笑。

“怎麼，你們認識？”張秘書有點摸不到頭腦。
“你沒看報上說嗎，北方大城市來了兩位大學生，志願到鄉下去教書。這可是桐縣的榮幸啊！”

“是這樣！”張秘書表情有些尷尬，“最近忙得報都沒看好，還是陸先生您消息靈通。”他轉過去對坤雲和卜慶木說：“好，你們的申請我收錄了，回頭就給你們轉。你們先回去吧。”
“我們來趟很不容易，縣裡什麼時候能研究實施？”劉坤雲問。
“這個，縣裡總得全局規劃，對吧？”
“可我們的孩子們等不得了，他們連間像樣的教室都沒有。”劉坤雲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你看，我和陸先生約好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們這事先沒約好，答覆起來比較困難對不對。”
“我們那兒連電話都沒有，事先怎麼約？”

“也是，也是，”張秘書說，“這麼說吧，眼下縣裡資金各方實在調度不過來。要從長計議的話，怎麼也要三年之後了；再說，縣裡也要服從區裡的整體規劃。假如你們民間能籌集到一點資金，這樣縣裡也可以提前考慮你們的建議，提供部分人力物力方面的支援。你們看這樣好不好？”
卜慶木看了看劉坤雲，又看了看張秘書，語噎說不出話來。當初我怎麼跟你說的，走這趟冤枉路！他心裡暗自埋怨劉坤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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