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集:左江的养子还有其他几个离开了队伍,就在汝南安家,这一集……
玉容深知左庄园南迁兹事体大,不能耽搁,就对左江说:“公卿,我已经好多了,我们还是早些上路。这麽多人,不好在这里逗留太久。” 左江看她依旧病容满脸,遂说:“你养病要紧,放宽心在这里多呆几日,其他的我会应付。” 玉容压低嗓音对左江说:“我只怕夜长梦多。今天客栈来了几个北方下来的,我听他们说石勒的军队要下到这里来。” 左江震惊:“有这事?” 玉容:“我听得真切,断无误。我们须得尽快赶路,过了淮水才能稍安。”
左江无奈地长叹口气,只得吩咐下去,稍作整顿,次日离开客栈继续南下,争取两天以後渡过淮河。 在驻马店呆了三天,众人都感到身体疲软懒动。左江只好告诉大家,听说石勒的军队要南下,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从汝南到淮水北岸,一派蛮荒,找不到驿站落脚。更糟糕的是,又下雨了。行到一半路,玉容突然再发高烧,烈咳带血。左江、焦裕仁几位急得没办法,只好临时找个地方住脚,打火熬药。靠著那些药的效力,玉容勉强跟著大队继续前行。
一行人一早赶路,第三日晌午便赶到了淮水北岸。众人站在淮水堤岸,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南下要过的第一条大河就在眼前! 而玉容却瘫在了车蓬内,动弹不得。“玉容,你振作起来,坚持一下,过了河我们就平安了!”左江扶著玉容的双肩说。 玉容却答不上话,只一手捂著胸部,使劲喘著气。 “来,靠我肩上,我扶你起来!”左江从一旁搀扶著玉容,又转身喊左纳,“左纳,你过来帮一下忙!”
左纳应声而至,一看母亲的样子,吃了一惊。“娘,娘!您这是怎麽了?” 玉容伸手握住左纳的手:“孩儿呀,照顾好自己和你的父亲……”又转头很艰难地对丈夫说:“公卿,我不行了,你带大伙儿先过去吧!” 左江情急,“怎麽能把你撩这里!来,左纳,用力扶你母亲起来!” 玉容心里忧伤。一路来,自己感觉时好时差。本以为还有机会和左江相守些时日,多说些话,怎料快到淮河时情况急转直下。现在她高烧骤起,呼吸艰难,头晕无力,思绪开始模糊。“公卿啊,玉容对不起你,这辈子怕是不能……” “别说傻话!” “娘,您会好的!您静静歇著,我和爹搀扶您。” 父子俩一起把玉容扶下了车。 少虎过来了,一看玉容走不动的样子,便喊从恩过来。“快,你背庄夫人到船上去!”
岸边站著许多和左家一样南下的人们,大家看上去都疲惫不堪,口干舌燥,衣衫不整,神情焦虑。今天,他们倒是赶上了好运,几条大船在岸边等著。大家争相要上船,艄公喊道:“慢点,慢点,大家都能上!” 左江紧忙过去和艄公解释,说他们这家里有人犯了重病,急需过河去。艄公一看从恩背著瘫了一般的玉容,还算好说话,一竿子挡住了其他的人,而让玉容的马车先上了。
一上船,左江就急问艄公:“请问这南岸上附近可有大夫?”艄公说淮水常泛滥,最近的城镇淮安镇也要走半个时辰。镇上倒有一家仁远轩医堂。左江吩咐少虎从恩:“一上岸,就直奔淮安镇仁远轩!”
船驶到南岸时,左江顾不得别的,告诉大家不要停下来,要快马急趋仁远轩。“玉容,挺住,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只见玉容双目闭著,仿佛听不见他的话。 好不容易,载著玉容的马车赶到了仁远轩。医堂里的沈姓大夫过来仔细看了看,摸了摸,最後撑开玉容的眼楮看瞳孔,转身摇头对左江说:“她已经走了,抱歉我们回天无力!” 左江听了,顿时变脸,“没有!她没有走!她上船前还跟我说话哪,她怎麽会就这麽走了?!你们怎麽骗人哪?!” 大夫:“客官节哀!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左纳听了大夫的话,看著母亲冷冰冰的脸,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他喊道:“娘啊,您都没跟我说句话,怎麽就这样离开我了呀!”接著哇一声哭了起来。
左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喉咙哽咽,“玉容,你答应过我白头偕老的。我们淮河都过了,大好的日子等著我们,你怎麽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说完已是泪水纵横。“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玉容!我太大意了……我们本该在驻马店多住几日的!” 左江心里的痛都反应到了焦裕仁的心里。可他只能强压自己的哀伤,尽量劝慰自己的好友和主人:“庄主节哀,不要过分自责。我们匆匆离开驻马店是因为有追兵赶过来。要怪就怪这个乱世,由不得我们啊!” 左家大队人马赶到了仁远轩,一听噩耗全都惊呆。 那婉心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焦裕仁和王东琅、少虎等几位聚一起商议,都认为眼下得赶紧先找个地方住下,先为庄夫人办後事再说。这时那位沈姓大夫走过来了,说:“我看你们老远南下,人生地不熟的,又新逢不幸,我认识一位开客栈的,叫孙掌子。此人大义,我想你们现下往他那里住一住最合适。我可以写一封简信给你们带上。” 焦裕仁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样就最好了,多多感谢沈大夫相助!” 沈大夫:“客官不必客气。路见有难,出手相助那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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