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受了这两千元美金的诱惑,两个礼拜后,丁洁心就跑到附近一家中餐馆去应征。 去的路上她有些紧张。 “别紧张,放轻松。”白可仁给他鼓气,“最关键的,是要让人家觉得你自信,有经验,绝对能胜任。” “没经验也要说有经验啊?”丁洁心心想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说过假话,白可仁也没有。 “灵活一点嘛,硬说一点经验没有,谁要你?”听可仁的口气,说这种假是可以宽容的。 餐馆的老板看上去是个地道的中国人。 “做过WAITRESS吗?”一开口,洁心就听出来他的遣词和口音有些不一样。 她头脑里急速转过了几式回答,“在大陆的时候做过一点。”她说,平生头一回撒了谎。 “大陆和这里很不一样啊,”他说,“大陆是社会主义,大锅饭。我们这边是资本主义,是靠努力的。”他不知哪来那么多内地的用语。 “在大陆也要努力的。”丁洁心说。 “好吧,你就做着试试看吧。” 餐馆的入口处有一个水族箱,里面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鱼,悠闲地游来游去。丁洁心在那水族箱前面大概只站立了两秒钟那么久,就匆匆开始了她的第一天餐馆打工生涯。 这是午餐时间,餐馆里供应广式点心。丁洁心推着点心车,摇摇晃晃地从一桌走到另一桌。 “先生您要点什么?”她问。 “FONG ZHUA。”这是她听到的语流。 “FONG ZHUA?”她吱唔着重复了一句。 “怎么,不识广东话?”男顾客问道。 “一看就是个新手。”边上的女顾客看了看丁洁心说。 女工友阿雪过来帮忙了,她指着丁洁心餐车里的一盒鸡爪告诉她:“FONG ZHUA 就是这个。” “天哪,鸡爪子被美言为凤爪呀!”丁洁心心里叫了一声。她谢过阿雪,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到另一桌跟前,有人跟她喊了一声:“ONE COCK!” “什么?” “ONE COCK。”这下丁洁心的手心都出了汗,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ONE COCK 究竟是什么。正站在那里尴尬,阿雪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ONE COCK就是一杯可乐。” 丁洁心恍然大悟。又是阿雪解的围。她感激地看着阿雪推车离去的背影。 中间揪了个空,阿雪过来和她说:“就是不懂,也不要问‘什么’。要跟人家说对不起我刚刚没听清。” 阿雪很老道呀,丁洁心体会着阿雪的话。她的口音和老板的有些像,咬字比较松。 收工了,老板给大家发小费。发到阿雪的时候,老板说:阿雪,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的客人,不要管别桌的事。 “可是新来的不熟悉……” “我会TAKE CARE, OK?”老板打断了她的话。 轮到丁洁心了,她只拿到二十块小费。“你的手脚太慢,要努力一下才行。”老板说。 “是,老板。”不管怎么说,丁洁心接过那两张钞票,还是相当高兴。这可是她来美国拿到的第一份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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